“别误会,”梁姐说,“高雄平时最喜欢我穿这条裙子,说好看,所以我觉得他今天应该希望我打扮成这样,你们都不够了解他。”听她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黄诚信又哭起来,吴敌在旁边搀扶着他。
寺庙后院另外两家的死者先后烧完,家属也陆续离开,该轮到我们了。打开棺材盖,高雄躺在里面,我们几个人都围过来看,相当于对遗体告别仪式。每个人都双手合十施礼,黄诚信已经泣不成声,说以后再也不能跟高老板你斗歌了,田老板也不会再请我们喝酒,这可怎么办。我忍住没笑出声来,看到阿赞 JKE转过身去,应该也是怕露馅,被梁姐看出有鬼。我悄悄偷眼观察,发现她似乎时不时地盯着我们的表情,尤其黄诚信,可能是看到他哭得最难过吧。
阿赞布丹在旁边仔细观察,看着梁姐的表情动作。同时,我看到他在低声念诵经咒,这并不奇怪,很多死者在火化或下葬的时候,都会有高僧或者法师用经咒超度亡魂,消除其生前犯下的种种罪孽,好让其早日转世投胎,无论东南亚还是中国都有。国外也有类似的仪式,只不过高僧变成了牧师,而且是让死者临死前忏悔,不过道理相同。所以我们也不用怕梁姐起疑,但我们都清楚,阿赞布丹不是在超度高雄,他又没死,而是另有用处。
等到梁姐过来的时候,她手扶着棺材边缘,俯身去看高雄,我很担心,高雄虽然可以暂时屏住呼吸,但胸口还是有心跳的,而且身体也没那么冰凉,我生怕梁姐伸手去摸高雄的皮肤,也许会看出有假。
但好在没有,梁姐就这么看着高雄,忽然笑出声来。
我们都很意外,我又看到阿赞 JKE也在念诵,这边梁姐身体颤抖,微笑地看着高雄。黄诚信很生气:“你在笑什么?怎么还笑得出来?”
梁姐说:“人总要死的,高老板要是能再次投胎,转世成人,说不定就会知道怎么对女人好一点了,而不是总触摸她的痛处,让她伤心、绝望和愤怒。”听她这么说,我觉得话里有话,连忙过去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高老板让谁愤怒了。梁姐看了看我,说你又不傻,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黄诚信悲愤地说:“就算高老板生前有让你伤心过,又不是死罪!现在人已经死掉,你怎么还棱介样说话?对他不是太残忍了吗?”
“残忍?”梁姐看着他,“这样对我就不残忍?让我天天伤心流泪就不残忍?光凭这点他就该死!”说完她哈哈地笑起来,前仰后合,似乎很开心,又指着躺在棺材里的高雄说:“现在好了,你以后再也不会伤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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