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戴先生张口,后面站着的老太太急了,指着我:“你说谁放屁呢?反了你啦!”我说怎么说你孙子就是反了,你又不是太后。
老太太说:“这是我家,这孩子是我孙子,你凭什么说他?”
我冷笑着说那他凭什么骂阿赞南雅师傅,她还是我朋友呢。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戴先生气得不行:“别说了,人家大老远从香港到北京是给小辉治病,不是来看他耍臭脾气的!您到底想不想给小辉治病?老太太又指着戴先生,说好啊,我把你生出来养大,现在你翅膀硬了,连我你也敢说,是不是这个家容不下我啦,之类的话。我对戴先生说要么您处理好家里的事,要么我们这就走,辛苦费可以给您打五折,付五千块钱就行,这活我们不接了,您爱去美国英国哪个国家看病都随便,我们不伺候。
“走就走,你吓唬谁呢?”老太太也不示弱。戴先生没办法,跟着老太太出了卧室,进到对面的主卧,然后迅速抽身出来将卧室关上,卧室门锁上插着钥匙,他顺手把钥匙一转,将门锁好。老太太在里面咣咣砸门,戴先生说妈你先消消气,我们这边把事办完您再出来。
老太太隔着门大骂:“你他妈的小兔崽子,连你亲妈也敢软禁是吧?看我出来不把你的屎给打出来……”我忍不住想笑,戴先生哀求我说真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那药还有没有。这时门开了,戴女士进了屋,看到卧室里又有满地的碎片,问怎么回事。戴先生说了情况,戴女士连忙对阿赞南雅道歉。
阿赞南雅没说话,又从棉布包中取出个小玻璃瓶,倒了些粉末在戴先生手心中,让他去兑半碗清水。戴女士对小辉说:“我知道你腿上的疮很疼,但良药苦口这道理你也懂吧?哪有这么容易就治好的?那么多家医院为什么都没用?所以你得老实点儿。”小辉气呼呼地歪头不语,戴先生把兑好的水端进屋,戴女士接过来劝儿子喝下去。
夫妻俩将主卧的老太太放出来,她出来就给了戴先生一耳光,然后开始骂骂咧咧没完。我心想这老太太也真是够呛,你再心疼孙子也不能这样吧,全世界难道都得围着他一个人转?戴先生捂着脸赔着笑,老太太也不出来,又回卧室去生闷气。我觉得这也挺好,不然她出来也没好话,而且我看到她也闹心。
坐在沙发上,戴女士又开始接电话,内容还是职场上那点儿事。戴先生跟我交谈,问阿赞南雅用的是什么粉末。南雅告诉我们,蛊虫微小,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到,除非是那种已经开始在胃内大量繁殖的,大概有半公分长。她用的是一种比较常规的解降粉,能解几十种普通蛊虫,另外还有好几种,不行就挨个试验。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戴先生有些发愁。我们交谈的时候戴女士始终在打着电话,有时候声音还挺高。我听得都烦了,心想这不是三居室吗,她为什么不进卧室里去打电话,偏要在这里打,真是扰民。聊着聊着,我看到老太太自己从主卧出来,进次卧去照顾她孙子。
又聊了一会儿,忽然老太太冲出来,跑到我们面前。我吓得连忙站起来,护到阿赞南雅身前,生怕这老太太又犯劲。老太太看着戴先生,惊喜地说:“好了,小辉好了!”我们都很惊讶,戴先生夫妻连忙跑向卧室,戴女士仍然打着手机,进卧室后发现小辉还是躺在床上,但已经平静了许多,他努力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大腿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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