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小魏也坐在我旁边发呆,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笑了笑说:“你也真不容易。”他看看我,没说话。我说如果不是为了要曹教授的签字,你也不用在这里受这份气,我能理解你。
小魏还是没说话,但我看到他忽然流出眼泪来。有道是男儿有哭不轻弹,他既然是博士生,那就算硕博连读至少也有二十六了,看来是真伤心。他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说没什么,习惯了,只要能让导师高兴,给我签字,付出这点儿不算什么。
“你答辩结束多久了?”我问。
小魏回答:“半年。”我非常惊讶,问怎么都半年了还不签字,那到底是过没过啊。小魏看了看卧室门,低声说他成绩还算不错,有两个在杭州的外企早就联系过他,就等着他毕业离校直接去面谈,可导师还没打算给他签字,说时机不成熟。
“什么叫时机不成熟?”我问。
小魏说:“导师说我只是纸上谈兵可以,实践不行,所以要在他家实习,要先磨磨我的心性,让我真正成熟起来才可以。”我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学生只有毕业了走上社会才有锻炼的机会,在这里收拾卫生做饭就能成熟起来?你学的又不是保洁专业。小魏做了个嘘的手势,我立刻不再说了。小魏看了看卧室那边,起身走向厨房,在门口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明白,就也跟过去。小魏从阳台里拿出几根葱,假装慢慢剥着,我也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酸奶,小魏低声问我,曹教授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还能不能治好。我笑着低声回答:“是降头,这种降头我以前在泰国也得过,很痛苦很吓人,但说实话并不难解,因为我认识泰国很厉害的法师,专门解各种降头。”小魏松了口气,说那还好,要不然都没人签字,他这学位证书可怎么办。我笑起来,说你放心,到时候我吓唬吓唬曹教授,告诉他要想把降头解开,就得多行善事,让他先给你签字。
原以为小魏会高兴,可他只是发出苦笑,并没表现出多开心。看来,曹教授早晚还是会给他签字,只是时间问题,不用我操心吧。
小魏在曹教授家基本就是全职,屋里的所有活都是他,收拾屋子、买菜洗衣做饭、帮曹教授推拿关节,帮曹夫人领导的孙子补习功课,甚至还要给曹夫人后背拔火罐,我觉得他一个人能顶三个保姆用。
隔天傍晚,高雄和阿赞布丹到了沈阳,曹教授有车,但他因为现在这个怪病,根本就不敢开车,于是仍然让木老师从桃仙机场把两人接来。我早已在短信中跟高雄说了曹家的情况,两人进屋后,小魏就拿着拖鞋过去招呼他们。高雄坐在沙发上,曹夫人让小魏快去买菜,说来也巧,她单位领导的女儿又带着孩子过来补课。曹教授夫妻都有些意外,曹夫人笑着说:“小吴啊,昨天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今天不能补课吗?小魏这两天感冒了,怕传染给壮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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