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这边古丽的爸爸还在垂头痛哭,我们却都面面相觑。维族老战友一脸无辜,意思很明显,我不这么说不行啊。古丽母女俩过去劝,我和那维族老战友还有汉族老战友的老同学走到外面客厅,汉族老战友的同学低声埋怨:“你怎么这么说?”
“不这么说怎么办?戏总得做下去,谁知道他儿子非要来看!他们父子俩都两年没联系了,春节都没来过!”维族老战友也很无奈。
那汉族老战友的儿子住在库车,不过两百公里,没多久就到了地方。进屋后看到父亲,开始也不相信,先看了父亲半天,又问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他母亲也两年多没见到儿子,只抱着儿子哭。当然,她不是在哭老伴成了植物人,而是很久没看到儿子的想念。这下反而更真实,因为汉族老战友的儿子不可能往别处想。这时古丽她爸又过来补戏,抱着老战友的儿子说对不起你爸,当初要是跟他一起去旅游可能就没这事了。
古丽她爸眼泪和鼻涕俱下的样子可是装不出来的,老战友的儿子这下再也不怀疑,也抱着父亲的身体大哭起来,说儿子不孝,对不起你。直到傍晚,大家的情绪才算缓和了些,汉族老战友的儿子回过神来,朝他妈妈要医院的检查和诊断报告,当时我们忘了考虑到这方面的事,老战友的妻子就卡了壳。我连忙说已经把所有检查报告都寄到北京的一家大医院,是我帮着托的熟人,过阵子准备送去再做检查。
老战友的儿子连连道谢,看到我和古丽始终坐在一起,就以为我们是情侣,也没多打听。我假装劝汉族老战友的妻儿,说植物人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以后你们把他送回家,每天做肢体按摩,多跟他说话就行。
别人都好说,毕竟没死人而只是昏迷,但古丽她爸却悲伤得不行。他唉声叹气,非说这汉族老战友肯定是被半年前那个战友给勾走了魂魄,不然怎么会出这种怪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算猝死也不奇怪,却非成植物人,这根本说不通。
“大叔,”汉族老战友的儿子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迷信啊,我爸昏迷跟我李叔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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