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为方公解忧。”张仪一脸郑重道。
白晋瞟了张仪一眼,来解忧个毛,他们就是来方家找茬添堵的。
“主人无事可忧,你们快滚。”奴仆沉下了脸,将铜牌塞回去。山阳方家的人又如何,只不过是方家的一支族而已,哪里比得上新郑的方家宗族。就算是山阳方家家主前来,对他们这些奴仆还不得客客气气。
张仪也不急,伸出两指夹回铜牌:“那便罢了,既然方公不急,想必宫里那位也是不急的。”
在门口迎来送往的,那奴仆也不是蠢笨之人,他嗤笑一声,仰起头对着张仪露出两个张扬的鼻孔:“你们是庖人吧?又是自命清高的,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伸出手指往斜后方一指,“去后门吧,前门哪是你们这些人能进的。赶紧滚!”说罢也不再理会白晋他们,回到门口,继续满脸堆笑地迎接贵人。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张仪哼了一声,随手将铜牌塞回袖中。他并不气恼,若是凭借一块管事的腰牌就能见到新郑的方家家主,那才有问题,方才他只是一试。
“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急着找庖人了。难道方姬已经好起来了?”张仪思忖了一下道。
白晋倒不觉得意外,他知道女人过了孕吐期后,胃口一般都会好起来,方姬这样也不奇怪。大概方家是害怕这根顶梁柱倒了,才大惊小怪。能不能给方姬做菜白晋倒无所谓,最重要是能进方家,打听到庖乙的下落。
“先去后门瞧瞧。”白晋建议。
与此同时,新郑方家家主方顺在厅中踱来踱去,眉间俱是掩饰不了的焦灼,他抬手用力指了指刚从韩王宫探视方姬归来的方夫人:“你不是说,妇人过了头几月就没事了么?怎的还不见起色?”方姬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巩固富贵的重要筹码,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是以前坏了身子。”面对丈夫的诘问,方夫人忍不住讥讽回去。这小姑子以前的事外人可能不太清楚,她可是有所耳闻,听说这小姑子在未出阁时,就曾和一江湖浪荡子好过,后来还有孕流产了。难怪她跟在大王身边多年未见出,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又流掉了。依她看,方姬这一胎要保下来实在是难,还不如早作打算。
“你莫要乱嚼舌根,死掉的季姬而不是伯姬!”有辱家门的是季姬也不是伯姬!方顺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压低了声音警告道。现在宫里面的那位伯姬,是他的亲妹子!
方夫人冷笑了一声,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头发:“你也不必冲我发脾气,还是趁早选条退路好。依我看,比起要保她这胎,还不如送个更鲜妍的美人进去。”像一朵花的美人,谁人不爱。想起后院那一帮莺莺燕燕,方夫人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这回方顺并没有立即拒绝,他脸上露出几分怔忪的神色,扶了扶额,语气中带了几分疲惫:“这事暂且搁下,你先回去吧。”
方夫人走到门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年过而立之前依然英伟的丈夫,上天待方家人不薄,虽出身不高但个个都生得一副好相貌,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一定下嫁。可惜一个个都是凉薄之人。方夫人自嘲了一下,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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