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的早春慢慢走向暮年,伴着蓬勃而生的桃叶掉落的干朽桃花是夕阳最温情的话语。风吹竹动,哗啦啦卷起枯草打着旋儿飞向漫天晚霞。
竹屋内的女子脸色惨白,薄被掩盖住□□的身体,却遮不住细嫩脖颈上密密的红痕。
睫毛微动,还未睁眼眉头先皱。
宋静言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不,死了无知无觉,她比死了还要痛苦。
浑身的疼痛如拆骨重生,她几乎都忽视了干涩不堪的眼睛和火辣辣疼痛的喉咙,手脚已根本不属于她,沉重如山石,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说不上自己还有哪儿不疼,只知道自己连动一下也不愿,呼吸不愿,苟延残喘的活着更不愿。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这是宋蓁的身子,不是你宋静言的。
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可眼泪依旧忍不住一滴滴顺着脸颊滑下打湿柔软的枕面。
她知道这身体是宋蓁的,她一直都知道。
可疼痛的是她,哭泣的是她,受到伤害的,也是她啊。
————
宋蓁是孔阳看着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慢慢长大的,黎万里一心求道,孔阳便是宋蓁的兄长,是她最可以依靠的人。
没有人比孔阳更心疼宋蓁,听到霍冬荣的话没有人比孔阳还要悲痛!
“霍冬荣你混账!”
黎万里没料到孔阳竟挣脱了他设下的屏障,还没反应过来孔阳一路带风冲了出去,他手中的长剑因愤怒而轻颤,平日澄澈的眸中血丝密布,乍一看竟和对面的霍冬荣拥有一模一样的血眸!
“你把小蓁怎么了!若小蓁少一根头发我拼上这条命也会手刃了你!”
霍冬荣压根没将孔阳放在眼里,一如既往笑容满是轻蔑:“昨夜红烛温香,我倒是不小心压到了宋蓁好些头发……那又如何?”
孔阳深知自己绝不是霍冬荣的对手,可宋蓁亦是他放在心尖上的至宝!被霍冬荣用如此露骨粗鄙的话侮辱,他浑身的热血涌上头,双目赤红似魔!
“孔阳!”
黎万里根本拦不住疯魔一般的孔阳,与之擦身而过,孔阳手中的长剑恨不得饮尽霍冬荣每一滴血朝着他的心脏直直刺去,而霍冬荣竟也没有躲,任由长剑袭来。
吹毛断发的利刃连一丝幽光都未闪现便没入霍冬荣的胸口,孔阳还未来得及错愕霍冬荣的反应变慢,手中的长剑沾血即融,浓稠的血液滴滴顺着长剑滑下,鲜嫩的青色草地霎时间干枯成荒芜。
腐朽的剑端已经变形,孔阳一惊,在黑气缭绕的血液滴在自己手心上之前将剑狠狠丢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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