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宋静言用源源不断的鲜血供养着小蓁,他要看着小蓁从长眠中清醒。
宋静言见他身后的吸血妖魔不禁朝后挪了一寸,却被谌东策扣住手腕,下一刻袖子绷带全部被他撕裂,露出刚结痂还未愈合的,狰狞的伤口。
谌东策的动作一顿,竟不觉放缓了力道,那冰冷的指尖轻触着她的伤口,带着莫名的眷恋。
宋静言抬起头,他眸中的血色竟淡了三分,多出了些许柔和。
他来回摩挲着她受伤的胳膊,张口轻叹:“可惜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宋静言根本猜不透谌东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往往前一刻还眼底浸着笑意柔和地看着她,下一刻却毫不留情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她不敢去猜他的想法,只能一言不发,任由他暧昧至极轻抚着她的肌肤。
道道伤口将嫩白细滑的小臂生生变得狰狞可怕,他扣住这好似一折就要断的纤细胳膊,指尖停留在她手腕处深深的伤痕:“真浪费……可惜这甜美的血液了……”
果不出所料!
宋静言心底狠狠翻了个白眼,谌东策你个嗜血如命的死变态!
上一刻还说着可惜的男人,下一刻却又在她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从白皙的皮肤内涌出,被谌东策用一石碗接住。
“你——”
宋静言当然是疼的,可她根本挣不脱谌东策的禁锢,又不敢反抗,刚张开嘴,又委屈地闭上了。
鲜血滴滴答答在石碗内底汇聚,谌东策倒未放宋静言多少血,见碗底已接了几口鲜血,便立刻封住宋静言的穴道,刚才还流得欢畅的鲜血瞬间停住了。
他还从衣内掏出一瓶奇怪的药粉洒在她被割开的伤口上,闻着竟像是疗伤药。
宋静言还道谌东策长了良心,却未曾想他端了她的血便去喂那畸形的吸血妖魔,怎么她的血不是用来供养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么!怎变成喂这些怪物的口粮了?
宋静言敢怒不敢言,咬着唇盯着喝下她血液的吸血妖魔,心中早将谌东策千刀万剐了数十遍!
喝下血液的吸血妖魔呆呆在原地伫立了好一会儿后竟发狂起来,它干瘦的胳膊不断抓挠着它的身躯,谌东策大惊,立刻上前制住它,见它失控刚想将它杀死,却见它干瘪枯瘦的胳膊渐渐饱满起来,接着是身躯、双腿、头部——
刚刚还狰狞难看的吸血妖魔竟和吹气球一般鼓胀起来,变成了一个没有毛发的丑陋男人。
他的双目还是和之前一样空洞无神,可外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静言目瞪口呆:“它……它竟然是……人?!”
宋静言从未想过这丑陋的怪物原来是人!
虽然它也拥有四肢躯干,可、可它之前分明……分明那么恐怖、令人作呕!
是……她的血么?是它喝了她的血,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么?!
谌东策松开了它,大手从它的肩膀滑至胸膛,那温热的触感,竟然真的和活人没什么差别!
“宋静言……”他终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女人,她的鲜血足以唤醒他的小蓁!
那些纠缠了他十七年的梦魇终会消散,他和小蓁之间忘却的回忆终将寻回!
宋静言忍不住朝后缩了一寸,又退后些许。
难道真的像谌东策说的那样,她的血真的和别人的不同?她的血真的能唤醒一个已经死去了十七年的人?
如果是真的,谌东策会立刻杀了她,然后去换他心爱的女人醒过来么?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真的到了这一地步她却胆怯了。
她会怎么死?
被一刀杀了放干血液,还是……活着抽干浑身的血?
宋静言心中闪现了不下数百种自己惨死的画面,却不想谌东策却没上前将她结果了。他看起来心情大好,眉眼里皆带笑意,而后竟没来找她的茬,带着那变成丑陋男人的吸血妖魔出去了。
走……了?
难以置信,难道谌东策大发慈悲,不准备杀她了?
宋静言抱着这样的奢望又过了半晌,石门再开时,谌东策左手中端着的竟是一个硕大的食盒,右手则抱着一条看似厚实的棉被。
他先将被子放在石床上,又将食盒摆到她面前。
食盒共三层,皆满满当当。
一罐香气浓郁的鸡汤,一盆炖的鲜香热腾的红烧牛肉,一盘碧绿精巧的青菜,一小碗滋养补身的燕窝汤,还有两大碗白米饭。
宋静言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出声,那馥郁的浓香将这两日被暂时封印的饥饿勾引地更加嚣张,本来已沉寂的饥饿感霎时喷涌而出!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恨不得下一刻便一顿胡吃海塞,将那空旷了两日的胃填满!
她忙不迭抓起食盒旁的筷子夹起一块酥软的牛肉,刚塞了一口进嘴里,再夹另一块时,余光却瞟到了谌东策似笑非笑的脸。
那样的笑意,似乎是在看着一头待宰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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