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妃说出口的话却只能是:“那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和我提就是了。”
霍子声笑笑:“妃儿,你真的变了很多。”
何妃惊疑不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总是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高兴也好生气也好,极尽宣泄自己的情绪,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你太任性,但是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简单直白,不会有负担。”霍子声稳稳地打着方向盘拐弯,“我想,我和宴北那时候会对你着迷,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何妃尴尬地快要笑不出来:“所以呢,你说我变了,是指我现在不是这样了么?”
霍子声但笑不语,叹了一口气,将车停住:“你家到了。”
何妃也并不想听到霍子声的答案,心中发慌,匆匆道了一句谢,就开门下车,几乎是逃跑一般进了小区。
霍子声看着何妃仓皇的背影,心里有些堵,喃喃道:“妃儿,希望一切都只是我胡思乱想吧……”
陆家老宅。
陆老爷子为薛知遥立了一份遗嘱的事,很快就在陆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也没想到,陆老爷子会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交给一个外人,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陆老爷子是通过这种方式,要把陆宴北扶正。
原本还能维持表面平静的陆家,从此开始渐渐松动。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薛知遥重新踏入陆家老宅大门的那一秒。
“哟,我们家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呀!”
一进门,陆家二伯母娇俏却稍显尖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薛知遥记得这个二伯母,之前就很爱找陆宴北的茬,在陆宴北和霍子声那次大打出手时,也就是她最会火上浇油。
陆宴北冷着脸,也懒得理会他二伯母的热嘲冷讽,领着薛知遥就要往楼上走。
“站住,怎么了?老爷子还没闭眼,你也还没当家做主,就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中了?”二伯母立刻就炸了,时髦的蛋糕卷随着她激动地晃脑弹弹跳跳,让薛知遥想起某种硕大的跳蚤。
“二伯母,我要去见奶奶,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陆宴北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呸!你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还不是老爷子迷了心窍高看你一眼,撇开你上面那么多哥哥不管,非让你做这陆家的大少爷,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二伯母见陆宴北有退让的意思,更是越发来劲儿。
陆宴北霍然转身盯住她,凌厉的眼神让原本还洋洋得意的二伯母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面退了一步:“你干嘛?看什么看!”
陆宴北微微一笑:“二伯母,你刚才说,我还没有当家做主就看不起你?”
“难道不是么?你看你的态度!”
“当然不是,往远了讲,自打我出生开始,我就没看得起你过。”陆宴北轻蔑地上下扫了一下二伯母。
她已不再年轻,偏偏却恐惧变老,不停地将所有时尚元素往自己身上垒,搞得花花绿绿,越发像是个廉价发廊的老女人。
所以,当陆宴北这一眼看过去,里面没说完的话比他说出口的更有杀伤力,二伯母当时就几乎气个仰倒。
陆宴北不再与她多话,领着薛知遥就走进了陆老夫人的房间。
“妈!”陆琼立即从拐角处走出来,满面怒容地横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伸手扶住陆家二伯母。
“这个陆宴北,迟早要他好看!”二伯母狠狠地说道。
陆琼也见不得自己的母亲受辱,气道:“你刚才就应该让我出来的,我们两个女人,打嘴仗还打不过陆宴北?”
“愚蠢!”二伯母低喝,“我们要和他打赢嘴仗有什么用?我让你不要出来和他正面起冲突,是因为你现在不适宜再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不要让他提防你,我们还有机会慢慢折磨他的!”
陆琼挨了训,垂着脑袋咬着牙:“我知道了,妈。”
二伯母舒了口气,又问:“你弟弟也快回来吧?”
“嗯,老爷子病重,弟弟当然要从非洲赶回来的,这次他回来,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留下,再不给陆宴北编排他的机会。”陆琼信誓旦旦地保证。
二伯母满意地点点头,瞥开了眼睛。她的儿子回来就好,无论怎么样,这能传宗接代的,总比这女儿靠谱。
陆琼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心中所想,定然要后悔刚才所说的话了。
而在陆老夫人的房间里,陆宴北和薛知遥正并排站着,看着同样瘦骨嶙峋的陆老夫人。
“你肯回来就好,别的我也不说了,你爷爷怎么决定的,就怎么做吧。”陆老夫人比起过去的精神矍铄,此时仿佛老了十岁,就只是一个颓败之势的老人。
“奶奶。”薛知遥唤了一声。
陆老夫人抬手止住:“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了了,也不想管,你们也不用在意我们这两个老人的看法,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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