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居的伙计看着好不容易来的两个客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一甩袖子不满的回了柜台继续做他的白日梦,而陆颜玉和李凌海则走到铺子外面说起了悄悄话。
“你快说呀,到底只是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陆颜玉一面瞅着双一居的门面,一面斜着眼问李凌海。
于是李凌海将他看出来的一一说给了陆颜玉听,“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你看这铺子里的白瓷,虽然都是白瓷,可几个架子上的瓷器却很明显不是一家窑生产的,光我粗略一看,也至少有四家,现在哪个瓷器行自己没有烧制瓷器的瓷窑呢,光是靠进别家的现货,不赔钱才怪呢。再说了,你看他们进的货,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出好坏来,里面上好的白瓷只占极少数,大部分都是尾货,所以门可罗雀也是必然的。”
陆颜玉听了这些分析,心里不免疑惑,双一居的账本和景德镇瓷窑的账本是连在一起的,一个产一个销,链接做的极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买卖方式,可现在却被李凌海看出不是一家瓷窑生产的白瓷都被摆进了这双一居,难道是景德镇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这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或者,是双一居后面支撑的瓷窑出了问题,你还得往深了去调查看看。”李凌海的想法跟陆颜玉不谋而合,他给的建议也是去查瓷窑。
“我跟你想的一样,只是我现在对家里的这些情况还不是很熟悉,这件事我记下来,回去自然要禀告祖母的,还是等她来裁决吧。”陆颜玉想了想还是得跟田氏通个气,若是双一居里真有什么猫腻,也好提前知晓。
“对了。既然你能看出双一居里的瓷器是好几个瓷窑生产的,那不如再劳烦你帮我每个瓷窑的货都挑上几件,我要通通买回府去,以防以后对峙起来这些人耍赖皮,有了证据那些人就不会抵赖了。”陆颜玉特别逗的朝李凌海双手抱拳深鞠一躬,“劳烦海兄了。”
李凌海整整了衣襟,笑着回道,“不难不难,待会儿的午膳你请客就行了。”
陆颜玉一脸黑线,压低声音说道。“喂,你还是不是皇子,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谁让你现在求到我了呀。哈哈哈。”李凌海说着,也不顾陆颜玉的黑脸,大摇大摆的又回了双一居。
伙计一看仍是刚才来的人,这次也没有热情的招呼了,头也不抬的站在柜台里说道。“客官,您该不会是来耍着我玩的吧,进进出出几趟,到底买不买?”
李凌海立刻严肃了脸,装作不悦的说道,“买不买?哼。我告诉你别狗眼看人低,还不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我可不是一件两件的要。本少爷看中的东西,可是从来都不疼银子的。”
那伙计听了他这样一喊,立即换了一张脸,箭一样的从柜台里窜出来,将李凌海引到东南角的雅座上坐下。“客官您先坐坐,我去给您倒茶。给您喊掌柜的去,您稍等稍等。”
站在门口的陆颜玉对这个伙计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即便是双一居没有什么猫腻,这样的伙计也是迟早都要换掉的,什么东西!
李凌海舒舒服服的喝着伙计端上来的茶,坐姿也不甚优雅,而陆颜玉在一旁则是正襟危坐,她不怎么满意的看了一眼李凌海,提醒道,“喂,咱们是来办正事的,你怎么还喝起来没完了。”
李凌海并不理她那一茬,“你也快品品,这家铺子虽然客人不多,可这茶却是极好的,我品着像是今年最新的雨前龙井,不错不错!”
陆颜玉听了他的话,更是朝李凌海投去了鄙视的眼神,“啧啧啧,你到底哪像个皇子,简直就是个土包子。”
这样的评价,李凌海也不恼,喝光了自己茶盏里的茶,又端起陆颜玉的,“你不喝我喝。”
陆颜玉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瞎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后面的帘子里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从帘子里走了出来,精瘦的身材,脸颊上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嘴下留着细细的山羊胡,不知为什么,陆颜玉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伙计对那个中年人说道,“掌柜的,就是那位少爷,开口说要买咱们的白瓷,还说要买很多。”伙计指了指李凌海。
那掌柜的走到李凌海跟前,眼神麻利的将李凌海和陆颜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说道,“这位公子,我就是双一居的掌柜的,不知您要买什么样的瓷器啊?”
李凌海也懒得从椅子上起来,仍然歪斜的坐着,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来这里当然是买白瓷的,若是我要彩釉,你这里有吗?”
陆颜玉瞬间觉得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人,不像是正经的三皇子,反倒是有点像个一肚子草的纨绔子弟,对他的转变有点不太明白,不过却并没有打断他。
“公子说笑了,我们双一居自开店起就是卖白瓷的,自然没有什么彩釉,不过您出了铺子往左拐一直走,倒是有间敬福斋,里面的彩釉倒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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