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颜玉听了叶娘的提问,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姓陆,论亲戚关系,我该喊他一声表哥。”
这么简单的一句介绍倒让叶娘眼前一亮,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无奈身上的蒙汗药效还没有全退,仍然使不上全力。
陆颜玉上前按住叶娘,“你别起来,有话躺着说就好,药效没完全退,你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的。”
叶娘只得躺回榻上,头歪向陆颜玉的方向,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脸上也有了点儿光彩,“陆小姐,您行行好,帮我找找凌风公子吧,京城我人生地不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去麻烦凌风公子的,可是我现在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呀,我已经去唐王府门口站了三天,可是门房的人说凌风公子有事远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我的事是火烧眉毛的事呀,若是拖到明天,我就只能一头撞死了。”
叶娘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模样甚是娇媚可怜,陆颜玉赶紧拿出帕子替她擦泪,“你别急,也别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都给我弄糊涂了,你快把你遇到的难心事说清楚些,这样我才好帮你呀。”
叶娘已经快哭得背过去气儿了,眼见手里的那条帕子已经被她哭得湿透了,于是冬梅又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稍稍缓了一会儿,叶娘才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卖给了现在的爹娘,也就教我唱戏的师父和师娘,他俩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所出,所以才寻摸着买个孩子为他俩养老送终,我娘对我极好。就像亲生的一样,所以我们娘俩的感情很深,可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爹,平时不喝酒时还好,可一喝了酒就去赌博,赌赢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输了,回了家就拼命打我,我娘也没有办法,只能挡在我前面护着我。于是他就开始连我娘一起打,我们娘俩也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的哭…”讲到这儿,叶娘又是泣不成声。陆颜玉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让叶娘能继续讲下去。
“陆小姐你也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以前我们家因为唱戏也积攒了一些家底,可是却被我爹给赌了个精光,上次遇到凌风少爷把我们一家从强盗手里救下来。就是从江南躲债,往京城逃的路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又换了新的地方,我和娘都以为爹会痛改前非,不过确实在刚来的头几个月。爹没进过赌坊,可是这几个月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又…又开始了那坑人的活计。就最近这一次,他一下子输了一千两纹银,一千两呀,人家赌坊的人说了,如果不给钱就要把他的腿给砍下来。为了保命,他…他竟然把我给卖了!我去求窑子的老鸨。跟他们说一定会筹到钱还钱,可是那帮黑了心的人死活不肯依,还抓了我娘,说三天后如果我不去醉香楼,他们就要活活打死我娘呀!”
陆颜玉听到这儿这才明白叶娘遭的难原来是这个,这样刚烈的女子也着实令人佩服,“你找凌风表哥就是想求他出面来替你解了这个围,对吗?”
叶娘依旧哭哭啼啼,“我唱了那么久的戏,也算是京城里的一角,虽然也有不少权贵公子来捧场,可是我心里明白,他们惦记的是我的身子,可是凌风少爷不一样,我知道他心肠好,是真心帮人的,所以我也只能去求他。”
“可是你又是怎么来了这里,怎么跟那个姓袁的畜生搅在一起的呢?”这是陆颜玉心中的一个疑问。
“今天早上,我还是等在唐王府的门口,正好碰见了袁庆友从那里经过,以前他来捧过我的场,也算脸熟,他见我着急便问我在等谁,我就说了在等凌风公子,他说他知道凌风公子在哪儿,当时我也是糊涂油蒙了心竟然相信了那个畜生的话,跟着就来了这里,他倒了杯水给我喝让我边喝边等,谁知那水被他下了药,我喝下去之后就觉得浑身无力,差点儿被他…”叶娘说到这儿,整张小脸通红,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攥成拳头,满是愤怒的样子。“不过还好,您来了救了我,否则那后果我真不敢去想。”
陆颜玉也对这样的人恨之入骨,本来就穿越到女人没有丝毫地位的男权社会,同是女性,遭遇这样的险恶之事,哪能让她不感同身受,不过,现在最正经的事是帮叶娘过了卖身这一关,毕竟自己只是个女子,这样的事不好出面,还是先问问李凌海吧,他是皇子,背景深厚,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先躺着,把身子养爽利了再说,你的事我记在心上了,无论如何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说完拍了拍叶娘的手背,便吩咐冬梅道,“你先在这里陪着叶娘,我去去就来。”
出了房间,陆颜玉直奔淑芳斋,李凌海和颜老板还等在那里。
象征性敲了敲门,陆颜玉便推门走了进去,淑芳斋内李凌海和颜老板正围坐在圆桌旁,似乎在聊着什么,被陆颜玉这一进来引着,说话时戛然而止,他俩的目光光齐刷刷的转到了陆颜玉的身上。
陆颜玉只是朝颜老板微微低头算是打过招呼,对于李凌海却也无需这些。
“那位姑娘怎么样?”李凌海问道。
陆颜玉围着圆桌也坐了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李凌海看得出她心情不佳,于是端起茶壶往陆颜玉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茶水。
“不太好,袁庆友的事好歹没有得逞,哭一哭也就罢了,可是她身上还背负着更让人心寒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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