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翡翠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魅力,竟将温文尔雅的陆连城变得如此沉不住气,昨儿还跟陆颜玉说等几日再跟陆英和田氏说纳妾的事,可没想到第二天傍晚便去东院将这件事捅破了。
陆连城在侯府向来是属于默默无闻那一伙的,做事倒也稳当可靠,所以不管是陆英还是田氏都对他甚是放心,可今儿陆连城一提出要再纳一房小妾的事,可把陆英和田氏都惊着了。陆英坐在那里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茶盏盖子拿起放下,反复了几次之后便一直看着房梁,反倒是田氏更加激动,竟然直接将桌上的茶盏砸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茶叶和茶汤溅到了陆连城的身上,可陆连城连躲都没躲。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好歹也是两女一子的爹,你那大闺女眼见着就十四了,到了说婆家的年纪,可你这个当爹的还左一房右一房的小妾没完没了,你让你闺女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更别说嫁人了。”田氏使劲儿拍打着方桌,看样子是生了真气。
当初陈姨娘进府是陆英和田氏硬塞给陆连城的,不管陆连城如何反对都没有用,他们甚至顾不上梁氏怀着身孕,这么些年了陆连城一回想起这事依然耿耿于怀,他甚至觉得梁氏难产也是因为纳妾的原因,可是对于田氏指责他左一房右一房的这些话他却并没反驳,仍是站在那里,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田氏一番话之后见陆英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时间有点儿猜不透他的心意,于是她不停的往陆英那边转头,似乎是在示意陆英也说上几句话。以便打消陆连城纳妾的心思,可是陆英却像是出了神,半天没有搭理田氏,于是田氏也只得单枪破马,继续朝陆连城开火。
“以前你做事我们向来是放心的,知道你有分寸,凡事都会思前想后,把事情想清楚了才会放手去做,可今儿这事我倒是不明白了,怎么平白无故什么声响都没有的就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给弄进了府里。你倒是藏的好,这么久了也没露出一点儿风声,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来个金屋藏娇。索性也别告诉我和你爹,平白无故添了许多烦恼。”
田氏又骂了陆连城一通,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坐在那里,而陆连城则是把头低的更厉害了,完全将头顶呈给了陆英和田氏。
“老爷。您今儿怎么也不说话,城儿的事难不成您没什么意见?”田氏见陆英久久没有开口,这才忍不住的问道。
陆英听到田氏发出的提问,于是缓缓的将脑袋转向她,无奈的笑了笑,“城儿都多大岁数了。你怎么还跟教训小孩子似的教训他,你别急,咱们慢慢商量好不好?”陆英今日的态度比往常都要温和。劝解了一番,才让田氏慢慢安静了下来。
“城儿,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陆连城得了陆英的宽慰,这才慢慢走向一旁。坐在了椅子上,只不过仍然没有将耷拉的脑袋抬起来。
“城儿。算起来梁氏也走了十几年了,这么些年只有陈氏一个人伺候在你身边,也算相安无事,也没见你提出有想纳妾的想法,怎么今儿无端端的就要纳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子为妾,你倒也说说其中缘由。”陆英温和的问道,很少见的倒是变成了一个慈父。
陆连城迟疑了一会儿,才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只是仍不敢看向坐在正中的二老,“爹,娘,都是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了陈氏伺候得也算面面俱到,本想着这辈子就这么终老,可是却在无意间碰上了翡翠,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所以今日才厚着脸皮来求爹和娘,还请二老同意让儿子纳她为妾吧。”
陆英听着陆连城的话,他每说一句,陆英便点一下头,似乎是在认真斟酌陆连城的意思,“本来纳妾也不是什么违背人伦的大事,可是城儿你毕竟不年轻了,咱们威武侯府也不是寻常的人家,传出去你没有正房,反倒是纳了两房小妾,总归是有损你名誉的事,你也别怪你娘说话着急,她也是为了你好才这样的,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只是你可愿意再重新好好的想想纳妾这件事,若是真心喜欢,干脆收了她做通房也没什么不可,你说呢?”
陆英以为自己这番兴平气和的话,能打消陆连城纳妾的想法,谁知这个儿子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让步,“爹,我知道翡翠没什么家世,不过是乡野丫头一个,做小妾也确实是抬举她了,甚至说做个通房也是她的福气,可是儿子对她的心思不是来得快去得快的那种,而是想真心对她好,所以这名分也就尤为重要,其实之前让翡翠做填房儿子都是想过的,但儿子知道这个要求也实在过分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想纳她为妾的。”
听了陆连城的这番表白,陆英和田氏都对这个翡翠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把平日里把持的极好的陆连城给迷成这样,于是田氏闷哼了一声,说道,“好,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让你心心念念忘不了的翡翠,正好你爹也在,叫人把她喊来东院。”
田氏发了话,陆连城没办法便吩咐身边的小厮回浮霜苑唤翡翠来,等一身素服的翡翠进了东院,往陆英和田氏面前一站,这两个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辈子洁身自好的陆连城突然改变了心意,要纳她为妾了,原因不过就是那张脸。
自从翡翠进了屋,屋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尴尬,陆英和田氏坐在那里盯着翡翠的脸看了一阵,谁都没有发话,最后田氏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轻轻的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终究还是忘不了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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