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陆颜玉从跟陆连城分开回到踏雪斋之后,就一直在自言自语重复这句话,她躺在琴房的贵妃榻上,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天花板,只重复这一句,伺候在旁的绿竹面带疑虑的看了看冬梅,冬梅却投来了同样疑惑的眼神。
两个丫鬟虽然都搞不懂主子的意思,可冬梅却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又挑了挑眉示意绿竹不要轻率的去问,主子的事主子想说自然会吩咐,如果不说,那就不要乱打听。
绿竹也悄悄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只得继续听陆颜玉不停地嘟囔下去了。
而半躺在那儿的陆颜玉呢,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就这么用眼神和表情完成了好几次对话,她现在的心里一心都在她那个便宜老爹在离开的时候跟她嘱咐的那句话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反复嘟囔,用了各种语调重复,可是陆颜玉还是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爹爹是在提醒她,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吗,要不然怎么能是眼睛看到的,可是她看到的什么是假的,最近看到的东西可有很多呢,用排除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明白的呀。
陆颜玉心里一团乱麻,爹爹的那句话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前,如果不能搞明白其中的含义。看来自己真的要郁闷死了。
“啊……”陆颜玉郁闷得要命,可还发泄不出来,于是只好大声的‘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喊出来不要紧。可把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丫鬟给吓得不轻,绿竹被震喝的差点儿将身边的一个青花瓷瓶打碎在地,还好她还算机灵,迅速反应过来,扶住了那个瓷瓶。
“小姐,您这事怎么了?”绿竹将瓷瓶摆好,然后抚了抚胸口压惊,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心中有个疑惑解不开罢了,解不开我就浑身不自在。浑身不舒服。所以就变成这样喽。”陆颜玉翻了个身。从正面躺着变成了反面趴在榻上,她用手指了指后背说道,“给我敲敲。后背紧得难受,敲敲后背也让我放松下。”
主子并没有指明谁去伺候,可离得最近的冬梅却赶紧走过去蹲了下来,开始给主子按摩,陆颜玉并不像那些个难缠的主子一样,轻了嫌轻,重了嫌重的,每次只要稍稍按摩,就会嚷着舒服。
“好好好,往左边一点儿…对对。就是那儿,好好给我捶捶…再加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关系,好…哎哟…真舒服…”
陆颜玉趴在那儿任由冬梅左右揉搓,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她也希望什么都不要去想,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却在她的脑子里如走马灯一样迅速的回放了一遍,从陆雄和洪氏回京述职开始,再到梁氏的祭祀,再到过节,再到…
想到这儿,陆颜玉猛地睁开眼睛,之前的那些都没有什么值得去深度剖析的,最后只剩下的就是…陈姨娘怀孕,难道陆连城指的是陈姨娘怀孕这件事,不要只看表面,表面的东西,那些用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难道是指陈姨娘没有怀孕吗?
陆颜玉甚至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没有怀孕!那陈姨娘为了什么要装怀孕呢,难道就为了跟翡翠争宠?可是十个月之后若是陈姨娘生不出来这个孩子那该怎么办,岂不是一切都要被戳穿了吗?其实,自己从别处和翡翠处听说的那些,似乎陆连城娶了翡翠之后并没有兑现诺言,就是像当初纳翡翠进门之前说的那样的宠爱,其实想想也算宠爱啦,翡翠进门的前一个月几乎每日都是宿在翡翠屋里,可是后来不也就那样了,有时回来晚了,甚至直接宿到书房,或者是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可是这个小妾毕竟长得与他心爱的亡妻非常的相像,即便是相像也留不住陆连城的心吗?
陆颜玉想到这儿,收了收下巴,转了转脑袋,对了,还有陆连城,可若是事实真的是这样,陆连城的意思也是暗示自己他已经知道了陈姨娘怀孕一事有诈,那为什么不直接就拆穿她呢,而是像如今这样殷勤备至,确实变得有点儿不像他平时的作为,怪不得陆颜玉看着这样的陆连城都觉得陌生极了。
可是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假孕,到底是不是陆连城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谁倒是来给她指点一下迷津呀,陆颜玉越想越是心如乱麻,最后还是冬梅冷不丁的劝解了一句,“小姐,不管您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事,今儿可是除夕,明儿是初一,过节的好辰光,您若是在费解和郁闷中度过,那多可惜啊,其实细细想来,那些个烦心的事,早早晚晚都会被解开,您何必急于一时呢,有些事呀,急不得。”
陆颜玉听了冬梅的话,一下子从贵妃榻上爬了起来,跪在那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呀,我这儿现在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其实那些个事早晚会有结果,而且听爹爹的口气,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那既然如此,还是好好过节为先。”
陆颜玉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搞得两个丫鬟都无奈了,好歹冬梅的劝陆颜玉是听进去了,所以暂时也就不再纠结那些个有的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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