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夫将手指往陆颜玉的脉上一搭,没用一时三刻就摸出了实情,哪里像陆颜玉刚才说的那样严重了,这位小姐的身子可是好着呢,年纪轻轻的,什么毛病都没有,刚想松口气来着,陆颜玉就朝他使了个眼色。
“吕大夫,即便是在我这踏雪斋里也别乱说话,隔墙有耳,你明白吧?”
吕良忠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立马明白了意思,煞有介事的说道,“除了脾有些虚,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大概是春天里总是容易困的缘故吧,老话春困秋乏正是这个道理,不如我给小姐再多开几副补药,春天里补补身子,健健脾胃,这样可好?”
陆颜玉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大夫都说没什么大事,那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又对秋姑姑吩咐,“姑姑,带着吕大夫去偏厅开药方吧,别忘了给些辛苦钱。”
吕大夫被陆颜玉带的,动作也自然了许多,起身便拱手退了下去,跟着秋姑姑去了偏厅,那里也有一样的桌子和板凳,吕大夫用已经准备好的笔墨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看起来并无异常。
药方交到秋姑姑手里,吕大夫看四下无人便又交代了一句,“拿着药方去我的药铺抓药吧,对那边的人我会说已经加了‘佐料’,这药拿回来之后小姐只需做个样子就行,想喝就喝,不想喝趁人不备倒掉就是了。”
秋姑姑点头,“那‘佐料’的药效是什么?”
“跟之前是一样的,小姐只需继续装着困倦疲乏即可。必要的时候昏倒一两次也不过份,总之最后这药会让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与痴呆无异。”
秋姑姑又点头,有了吕大夫这重保障。至少小姐目前的境况是好了许多,于是按照小姐刚才吩咐的,秋姑姑从荷包中掏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吕大夫,吕良忠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要的。最后还是秋姑姑往他的药箱里一塞才算是了结了,吕大夫于是又是千恩万谢,然后才离开了踏雪斋。
到了下午,陆颜玉身边的人果然如约去了吕大夫的药铺里抓了药,这回派去的人是小默,她拎着沉甸甸的六个纸包回了府,一路上倒也没什么异样,戏份该做的都已经做足了,最后众目睽睽之下。熬好的药汤就被送进了陆颜玉的卧房。每日睡前一碗。这是吕大夫事先就交代好的。
日子顺利的过着,天气随着月份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热,按照之前预想好的。陆颜玉的身子‘每况愈下’,嗜睡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要睡一半以上才行,常常是晨起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去东院请安,等回了院子又会倒头大睡,这下子倒是满足了陆颜玉喜欢睡懒觉的习惯,只不过有的时候觉睡多了还真的会觉得头痛头晕呢。
因为身子不爽利,陆颜玉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窝在踏雪斋里没有外出,老老实实的待着,而且自从季敏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起来不方便,那就更加没有人会来找她玩了,总之陆颜玉不是待在卧房就在待在琴房,直到有一日,威武侯府里竟然来了一位特别令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大早,差不多才刚用过早饭,陆颜玉待在琴房里继续做着手里的绣活,那是一个未完工的香囊,做这个并不是仅仅为了打发辰光,而是因着她想亲自给李凌风准备一样礼物,在这个时代,谈个恋爱也不能日日相见,最频繁也得十天半个月,就像上次见李凌风似的,距今大概也有十日了,陆颜玉就想着做了这个东西送给李凌风,让他带在身边当成一个念想,同样的情况,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一样他的贴身物品了。
手里的针在空中上下飞舞,现在对于陆颜玉来说,女红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做起来也比刚接触的时候熟练了许多,至少比那时给完颜王妃绣手帕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倍,当然也更自信了。
陆颜玉绣的这个荷包上是鸳鸯的样子,虽然连她也觉得略微俗气了一些,可是这却是最能代表心意的图样,于是她每每绣这个荷包的时候,嘴里总是哼着小调,而且是一面绣一面微笑,连秋姑姑看见主子这副样子,也知道那是名副其实的春心荡漾。
“哎呦,这脑袋终于绣好了。”陆颜玉说着将最后一针线打了个结,用剪刀剪短,然后将荷包拿在手中,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仔细端详了半天,嘴里还念念有词,“嗯,是不是脑袋有点儿歪啊…”
看了半天没有得出结论,又喊了秋姑姑来一同看,主仆两人光是研究这鸟的鸟头就花了半响,最后还是被院子中绿竹的一声吆喝给打断了。
“是莺儿姐姐啊,你怎么来啦?”
陆颜玉一听院子里绿竹喊的人是莺儿,便知道应该是东院里田氏那边有什么事,于是不慌不忙的探了头出去,“是莺儿来了啊,是不是祖母有什么事?”
莺儿脸朝上对着陆颜玉笑了笑,又福身请了安,然后才说道,“三小姐,唐王府的完颜王妃来了,说是听郡主说您被烫伤了,来看看您,老夫人请您赶紧去东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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