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媛心中有无数个设想,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福婶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一直慈祥的福婶也会有这种表情。
就好像饥饿了多日的野兽看见了猎物一般,仿佛随时可能扑上来把她撕了。
姜媛僵住了身子,木楞的摇着头,“我,我不……”可是我不是三个字,她却是说不出来。
福婶立刻想起,当日是县官将姜媛安排到她这里来的,难道她是从麟国皇宫被送出来这儿,那夷国王子想要让他们见一见这个恨不得将她撕裂的仇人?!
“哈哈哈……你就是姜媛,你居然就是姜媛?!我的儿子女儿,死的好惨啊!”福婶扑了过来,使劲的摇着姜媛,好像想要确认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梦境。
“福婶,别这样……不是我的错……”姜媛被福婶死劲的抓着,手臂一阵剧痛,可是对方就好像发狂了一般,狂笑着将她连拖带拽的往门口走去。
“姜媛,皇天有眼啊!居然把你送到我的眼前,大伙儿快来看看,这就是姜媛!姜媛在这里呢!”她冲着门外大喊着,不顾挣扎的姜媛将她拖了出去。
阳光此刻在姜媛的心中形成了无限的恐惧,那一张张惊讶的面容印入她的脑海中,最后化成了厉鬼一般,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什么?姜媛?”
“真的假的?那个姑娘是姜媛?!”
顷刻间,街道上所有的人都涌了过来,一看是福婶,立刻就相信了她的话。因为福婶的为人大家都知道,她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谎言。
“将她绑起来!我的妻儿就是被姜国王凌迟处死的!”
“对,也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
叫嚣声,辱骂声如海水一般涌来,姜媛的心跳得老快,她真的有一种马上就要死亡的错觉。不,是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有谁能够来救救她?她不想死在这里啊!
不知是谁拖来了一个木架子,福婶与众人合力,将姜媛绑在了木架上,每个人的眼中都喷着火焰,“姜媛啊姜媛,没有想到贵为姜国的长公主,你也有今日吧?”
“为什么,你们的亲人不是我害死的,是他们犯了法,才会……”
姜媛的眼泪引起了一场众怒,福婶瞪着眼睛,“如果不是苛捐杂税,我们又怎么会没有米粮,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犯法?他们只是为了救我啊!居然就被砍了头!而你呢,身为长公主你又做了什么?!”
一名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伸出了仅有手腕的右手,“难怪我当日觉得你眼熟了,原来是长公主,不知道公主还记不记得我?”
姜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却是想不起来了。
那名男子轻轻笑了笑,“公主当然不记得了,我只在宫中做了一日的乐师,就被砍去了右手,从此再也无法弹奏乐器,当日就因为公主的一句话,说我的曲子让公主越发的烦躁了,皇后便下令废去我的乐师之职,还砍去了我的右手。”
姜媛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日她只是心情不好,母后又拉着要她听曲子,就随意说了一句便走了,她不知道母后居然下令将这乐师的手砍去。
“不是我,我不知道母后会那么做……”
“你不知道?你不是长公主吗?身为公主,连姜国之内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吗?!是啊,你只知道要穿什么样的绫罗绸缎,要吃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却从来不曾知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中年男子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听说,今日长公主偷了玉簪,是吧?”
福婶立刻明白了什么,“对,身为公主居然知法犯法,莫不是罪加一等?”
“我儿子就是因为盗窃罪被砍头的!那么这一次,公主就应该以身试法!”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叫嚣着,已经有人拿着一把生锈的杀猪刀走了过来。“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还能看见这么一日。长公主,既然犯了法,就要有被砍头的觉悟!”
“不,我不要,那玉簪是我母后的东西!我没有偷窃!”此刻的姜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疯了一般挣扎着尖叫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那么我的儿子和女儿就该死吗?”
“谁来救救我的亲人呢?”
“杀了她!砍了她的手!再把她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众人一步步的逼近,眼见着那把杀猪刀在姜媛的身上比划着,好像在思考要从哪里下手。
“我的儿啊!今日就要为你们报仇了!”福婶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嘴角竟是扬起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福婶,不要,福婶救救我!”姜媛只抱着最后一线生机,求饶的看向福婶,可是换来的只有福婶那冷冰冰的眼神。
那冷冰冰的杀猪刀仿佛想要刻意折磨她一般,在她细皮嫩肉的脸颊上轻轻的贴着,那寒意彻骨,让姜媛浑身寒毛竖起,眼泪如同洪水一般涌出,却是让周围的人大快人心。
“杀了她!杀了她!姜氏一族的余孽,杀了她!”
叫嚣声此起彼伏,姜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父皇,母后,她不想死啊!
一匹快马卷着风沙从城门处奔了过来,众人立刻回望过去,只见马背上的县官一声大喊,“刀下留人!”
“是县老爷!”
“县老爷为何要帮助这姜氏余孽?!”
县老爷匆匆从马背上下来,冲进了人群之中护在了姜媛身前,“县主有令,带姜媛进府!”
什么?!众人的脸上立刻不满,“不行,我们要杀了她,祭奠我们亲人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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