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予已经走了多时,古珩瑾还是摩挲着茶杯的杯身。江枫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他都似乎未曾察觉,但江枫眠却看出了,他在不安。
想到苏家的小丫头,江枫眠叹了口气,“浅予丫头确实中了蛊,名唤移情。此蛊霸道无比,中蛊者会昏迷三日,任由施蛊之人篡改其记忆。”
三日……古珩瑾垂下眼,看着手中的杯子,声音淡淡的,“没得解吗?”
似是不忍,江枫眠站了起来,却在快要行出院子时顿了顿步子,“移情,除非爱恋之人身死,别无他解。”
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慢慢浮现在独坐风中的人脸上。犹如坠入凡间的佛,因七情六欲,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却是令人心碎的生动。
天色暗了下来,古珩瑾才起身向门外走去,石桌上的茶早已冷透,沉默的注视着主人的离去,却在人踏出门外的一刻,化为粉末,消散于风中,似是从未存在过。
却说苏浅予,在回到家中后就立即将自己关进了房中。苏父从宫中回来时天色已黑,听闻管家说女儿身体不适,晚膳没用就回了院子,连朝服都没换就直接前往了她的院子。
十足的安静,苏延君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轻敲了两下门,立时就有侍女来开门。免去了她虚礼,苏延君刚毅的眉眼间满是担忧,“予儿她怎么样了?”
慕白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小姐服过林大夫开的药,已经睡下了。”
苏延君这才放下心来,虽隔着帐子什么也看不清,但仍是看了几眼这才离开。
书房,苏延君目光中满含着爱意的看着手中的画卷,口中也不忘继续询问跪地的人,“小姐身体如何?”
“许是前些日子劳累过度,仍未歇过来又吹了风,引发了旧疾,这才出现了发热头痛的症状。”
苏延君抚着画的手顿了顿,目光晦涩了几分,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人影消失不见,他才又看向了画中绝色的佳人,神色隐隐有些癫狂,口中喃喃,似是自语,“未晚,一晃十五年过去了,你走了也有十五年了……”
书房的烛灯,燃了整晚。苏浅予却是一夜好眠。
她醒来时,不过寅卯之交。从未关紧的窗子缝隙中看出去,天边已隐隐泛起了鱼白。手摸了摸身侧的床,一片凉意。回想着睡梦之间,略带冷香的怀抱,苏浅予扯了扯嘴角,归结为了梦境幻觉。
自行洗漱穿戴整齐,苏浅予竟觉得神清气爽,状态似是比全盛之时更好。看了一眼闻声进了屋子的慕白,她指了指一侧的柜子,“里面有库房的钥匙,去捡几件好物送与林大夫,聊表感谢。”
慕白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说些什么,开口却只是应了个好。
同昨日一般,领了旨的古苏二人再次查找线索。只不过,二人相伴变成了三人同行。
南宫牧一张昳丽的面皮上挂满了小心的笑容,看了眼微微笑着的苏浅予,又看了眼冷漠的古珩瑾,说出的话似是都赔着笑,“父皇说我不争气,扔下折子让侍卫将我丢出来了。我想着向古相讨教一二,长长见识,就不请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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