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说完后就退了出去,顾月楼也被慕白拉扯着离开了屋子。
一时静寂,两厢无话。
古珩瑾的神色间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困顿,苏浅予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
“古相打算何时启程?”
抹去眼角泛出的水汽,古珩瑾唇角扯出了抹笑容。明明仍是清冷的面容,却一瞬间染上了无边的艳色。却是毫无温度的冷艳。
见状,苏浅予的心微微一沉。果然,他轻启的薄唇吐出的话都微微带上了恶意。
“怎么?苏将军是担心小情人了?”
带刺的话在二人心底都划出了一道口子。见到她神色微黯的样子,古珩瑾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知怎么就将心底的怒火与怨气说了出口,明明,明明她已经尽忘前尘。也许是那个幻境太过真实了吧。想通了的他周身气息一变。
“我天亮出发。”
垂着头的苏浅予立时抬起了头,却看到说话的人已经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纤细的手指牢牢握住柔软的被子,屋里明明燃着火盆,苏浅予却只觉得格外的冷。冷得,心底一腔柔情似乎都化就了坚冰。
古珩瑾到院子中后就看到了一旁窃窃私语的慕白和月楼。心情不佳的他无心去听二人说了些什么,只是问清了穆春秋暂住的屋子后就离开了。
明明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步子也是不徐不疾,但月楼心中不知怎的,竟升起了一股萧瑟的意味。手指捅了捅身侧的女子,月楼神色复杂,“你不是说苏小姐想起来了吗?怎么主子还是这般模样?”
慕白也是一脸茫然,半晌才欲哭无泪地开口,“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古珩瑾无心理会,他来到顾月楼指的屋子,看着屋里仍明亮的烛火,半晌才推门进去。果然,穆春秋并没有睡,师徒二人多年的了解令他也没有问古珩瑾满脸冷肃从何而来。他仍如同还在南山的师门一样,拍了拍身侧的凳子,示意古珩瑾坐下。
“来,陪老头子我喝杯酒。”
接过穆春秋递过来的杯子,古珩瑾却并未如他一般一饮而尽,而只是放在手中把玩。就那么看着穆春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不说话也不阻止,直到一壶酒见了底。
“师父,为什么?”
穆春秋面上已经显出几分醉态,但在场的二人都明白他神志仍是十分清明。他心中也明白古珩瑾问得究竟是什么。
沉吟了片刻,他觉得是时候给古珩瑾一个交代,终于开了口,“瑾儿,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似是听到了极为好听的笑话,古珩瑾眉眼舒展,讽笑着反问,“如果我不相信呢?”
闭了闭眼,穆春秋艰涩开口,“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风国一直避而不出?!”
无人知晓两人究竟在屋中说了些什么,待天亮古珩瑾从屋中出来时,顾月楼发现他的神色憔悴了许多,眉眼却更冷硬了。敛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顾月楼心里打鼓,默默猜测着他们谈了些什么。
行礼早已收拾好。本来二人来时就是轻装简行,此路回去更是只携了一个包袱。古珩瑾的步子极快,暗卫在他身后默默跟着,心中对南宫浩派他来寻古珩瑾的行为生出了几分肯定。
“月楼,跟上。”
收回了向后看的目光,顾月楼迅速跟上前方的古珩瑾,骑上了早已备好的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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