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珩瑾的病假折子还是没撤,这一拖便拖到了五月十六。
南宫牧的生辰便是在这天。
因为热孝未过,且非整数,南宫牧授意不得大办。然户部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一切在不违反祖制的情况下,依照最好的规格安排了下去。
自从古珩瑾告病后,南宫牧的案头突然多出了许多奏章。上至军方税收,下至地方情况,南宫牧每日总要批折子批到深夜才能休息。
南宫浩之前为了保护他,对他看似不闻不问,其实私下关爱有加。暗中也请了些先生大儒来教导他,但当代有为之士多在朝堂,而南宫浩为了不被人察觉出端倪,自然是不可能请他们来教导南宫牧。
虽然他极为聪明,往往能举一反三,但若真的论起综合才能,南宫牧较之其他被精心培养的皇子却是略逊一筹,更无需说和南山老人的首徒相比。
因此,即便他心中对古珩瑾不喜至极,但此次的千秋宴会他仍是做足了样子,邀请了古珩瑾前来。
本以为古珩瑾不会前来,但当南宫牧踏进大殿,看到那个被众人围着的身影时,他的心中划过了一丝不虞和惊异,但想到向容说的话,他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个笑容。
“摄政王的病可是大好了?”
众人见到他,登时跪了一地,霎时间,诺大的宫殿中只有他和古珩瑾还在站着。
“禀陛下,虽仍偶有不适,但确然已经大好。”
“如此便好,朕还等着摄政王早日归来,为国效力呢!”
“陛下金口玉言,臣相信病情也会很快见好的。”
古珩瑾的态度一反常态,温和至极,南宫牧心中有些奇怪,但在想到向容提的建议和自己早已做下的安排后确是心中大定。
心情好,他饮酒的次数便也多了些,不多时便有些昏昏沉沉。
然而他还没忘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摇了摇头,让脑子清醒些,他手一指唤了个太监过来,丝毫没有留意到殿下众人因为他的动作而悬起心的样子。
“将这壶美酒赐给摄政王。”
醉酒的人情绪最易被放大,南宫牧虽然没有醉透,但几分薄醉却也令他的行为有些脱离控制。就如此刻,他的“赐”字就咬得格外的重,强调身份的意图昭然若揭。
所有人都以为古珩瑾会言语反击,毕竟这种情况最近已然出现了多次,但令他们惊奇的是,古珩瑾竟面上带笑地谢了恩。
然而就在内侍将酒递过去时,却因为不当心踩到了过长的衣角绊了一跤,霎时间,古珩瑾的身上俱是洒落的酒水。
酒香扑鼻,一闻便是陈年佳酿,但无人去仔细品味。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古珩瑾没有发怒,而是仍维持那个姿势坐在原地。
南宫牧似乎酒醒了些,看清面前的情况后先是斥责那内侍几句,让人自行去领罚,而后才转向了古珩瑾。
“宫里备的有热汤,摄政王不妨先去换身衣裳。”
古珩瑾自是应好,还不忘招呼南宫牧,“方才坐得近了些,陛下身上想来也染上了酒气,不若也去换身衣裳?”
思及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南宫牧几乎是立刻也应了好。
众大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待顶头的两位一起走了后,这才低声议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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