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呜咽着抗议:“为什么要打?”
抗议归抗议,动作却不敢稍有怠慢,乖乖趴到凳子上把屁股撅起来。何止咬着牙,一板子抽在她屁屁上,恨声道:“打你是为了你不知深浅!为了一只狐狸,居然敢跟有枪的人对峙?!命不要了么!你的命不想要就不要的么?你给我记着,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师父我的!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先得问问师父我同意不同意!记住了么!记住了么!”
说一句,一板子。打得何桃哭着求饶:“记往了,记住了,呜呜呜……”
何止打到解了气,收起板子,试探着戳了她屁股一下。她痛得跳了一下:“痛痛痛啊师父!”
他撇了一下嘴角,心中暗暗懊悔打得重了,又不肯流露出来,只凉凉说:“不痛能长记性么?……去让我妈给你上点药。”何桃哭天抹泪地跑去投奔掌门夫人了。
那之后,养好伤的小白狐不肯回到山中,就赖在教中不走了,变成了他和何桃共有的宠物。狐身上有天生的狐骚气,还是掌门开了个去狐骚的药方,喂白狐吃了几个月,就彻底清除了异味,变成香软可爱的宠物一只。
真是些美好的回忆啊。
何止以为,就像收养白狐一样收养来的徒弟,只要好吃好喝喂着,好好管教着,养大了,就像白狐一样跑不了,赶不走,自然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所以在她满二十周岁时,他合计着她也快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就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叫了出去。
“何桃,过来,为师有话说。”
“师父请吩咐。”
“嫁给师父。”
“哦。……啊?!”惊吓得眼睛圆圆,嘴巴圆圆。
混蛋,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因为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他本来有些紧张而绷着的脸,绷得更难看了。冷冷说:“就这样吧,我再去跟爸妈打声招呼。”
“等、等一下!”何桃揪住了他的袖子。
“还有什么事?”为了掩饰紧张,他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师……师父!我怎么能嫁给师父呢?”家伙脸都吓白了。
“那你想嫁给谁?”危险的目光横着扫了过来。怎么,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弟居然有异心么!
她手一哆嗦:“我没想嫁给谁呀。”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你也没有机会嫁给别人了。”
“……此话怎讲?”
“记得小时候我送你的月影坠吗?”
“月影坠?……月影坠!!!……哦哦,月影坠啊……”念了三遍“月影坠”的过程中,她的思绪也是起落了三次——月影坠?那是什么东西?——月影坠!!!对了,她很久以前把那东西转送给了小夹子!——月影坠啊……师父他还不知道她把东西送人了。会打她吗?冷汗下。
她奇怪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看她一眼:“怎么?我让你收好,别让爸妈看见的,你可收好了?”
她硬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回答:“收……收好了!师父你放心好了。”别人替我收好了。
“哼,谅你也不敢有闪失。那可是何家的传家宝,是传给何家的媳妇儿的。当年我从妈妈那里偷了来给你,你也收下了,就注定是我的人了。”
“……您,您给我的时候,也没说明白哪……”她弱弱地说。
“你那时才几岁?跟你说,你听得明白吗?”
“那以后怎么没说呢……”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他见她的态度犹犹豫豫的,不爽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向父母的住处,一边说着:“得了,现在就去跟爸妈说清楚吧,省得夜长梦多。”
她惊慌失措,脚蹬着地面向后使着力:“师父,师父父……”
“闭嘴。”
“……”
神仙夫妻一般的人物——何墨痕,胡熏衣正在如神仙一般悠闲对奕。见儿子拖着他的徒弟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诧异地抬眼望着他们,胡熏衣手中的棋子举在半空忘了落。
何止:“爸,妈。”
何墨痕问:“小止,有什么事?”
“我要和何桃结婚。”何止绷着脸说出这句话,语气坚定,明显是来通知一下,而不是来征求父母意见的。
何墨痕默然一下。旋即乐了:“好啊。”
何止反而一愣:“您不反对?”
何墨痕笑道:“反什么对啊。桃儿毕竟是自己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养,他其实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何止也跟着轻松了,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还以为,您会因为我们的师徒关系乱了辈份而反对呢。”
“这个呀,好说,我在祖师爷神位前打个招呼,说你们解除师徒关系就可以了。”
何止大喜:“谢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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