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一袭合身的黑西装,衬得腰身劲瘦,体格挺拔,此刻脸上丝毫没有白天时半梦半醒的懵懂,神色肃杀,眼神如刀,施展着一套娴熟凌厉的散打招数,凶狠无比地一招招朝何止招呼过去。
何止本来认为他只是来捣乱搅局,目的不过是为了见见何桃,手底走招也不过是胡乱闹腾一下,不料这小子竟然来真的,招招不留情,一个回合下来何止差点吃亏。堂堂三分教的掌门接班人如果败在这小子手下,岂不丢脸丢大了?
赶紧打起精神应对,一边怒急骂道:“肖甲梓!你疯了吗!”
肖甲梓默不做声,满身杀气,低声回了一句:“解药。”
“什么?”何止没有听清。
肖甲梓也不再说,招式凌厉带风袭过来。何止感觉他的状态不对头,不想伤他,不愿硬碰硬,只好施出肖甲梓不擅长的轻功躲闪。肖甲梓却不依不挠的追击,急出他一头汗来。
旁观的何桃从未见过肖甲梓真正出招,没想到这家伙攻击力这么强,看起来如果硬拼,竟不比起师父逊色多少。但他这般突然跑来找师父拚命是为哪般啊?呆了一会儿,才嚷了一声:“肖甲梓,不要打了——”
肖甲梓猝然停手,站在原地,转脸向她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的一刻,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是这样单纯洁净,充斥着喜悦,漫天星光仿佛聚到了他的眼中。
他向她走过来,在她的面前站了一站,凝目望住她的眼睛。在这样的注视下,何桃觉得灵魂忽然被抽走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在她耳边又念了一句:“解药。找到了。”如释重负的语气。何桃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却招来更重的缠抱,勒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她没料到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以她的功夫底子,竟挣扎不出。
刚刚跃上屋顶躲避追击的何止看到这一幕,火冒三丈,忽地跳下来,伸手去揪肖甲梓的背心。肖甲梓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风声,稍躲了一下,手抱着怀里的人没有撒手,长腿灵活地一个狠踢。何止侧身一躲,这一踢带出的劲风刮到脸侧,刮得生疼。这一脚要是踢上了,还不得吐血啊!
怒道:“肖甲梓,抢女人不带这样的,老子不想伤你而已,真动起手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快放开我徒弟,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肖甲梓的压根儿没把他的威胁听进半句,只顾腻歪地抱着他的解药左看右看。何止恶向胆边生,决定不再手下留情。运气于指,准备点向他背心的一处大穴,让他小子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求死不能……突然横里伸出一只手来,格开了这一招。
稳住身形定睛看去,竟是他爹何墨痕。
“止儿,不要鲁莽,肖甲梓现在意识不清,你不要跟他计较。”何墨痕说。
“意识不清?他出招狠准稳,还知道借机耍流氓,哪里意识不清了?”何止狠狠剜了一眼死死抱着他家徒儿不撒手的混蛋。
何墨痕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正因为没有理智,才不知道控制出招深浅,全力以赴的。”走到近处,唤了一声:“何桃。”
何桃从肖甲梓怀中把脸努力地拔出一点,看着何墨痕,哼唧道:“掌门救命,我要给勒死了呜呜呜……”
何墨痕叹口气:“这时候让我救命了,早先为什么破坏我的治疗方案?”
何桃背上一寒,眨了眨眼:“我……我没有呀。”
“你就不要狡辩了。我让肖甲梓服下致幻汤药,让他的行为受潜意识支配,自行找出病根所在。这家伙一醒过来,就四处翻找‘解药’,找不到就抓人来问,问不出抬手就打。可怜你的小师弟们,不愿意跟病人动手,一个个被揍得脸上开花……”心疼的摇头叹息。忽尔脸上又露出一丝赞赏:“不过,这小子功夫底子还真不错。如果能入我门下……”
何止在旁边发出一声抗议:“爸!”
何墨痕回过神来,接着对何桃说道:“这小子离教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你的住处,奔了这边来了。果然是在找你没错。你就是症结所在。我说,你到底对我的病人做什么了?”
知道幼年时犯的错暴露了,何桃心虚地哼哼道:“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同情心过度,每次您把他关禁闭的时候,我都偷偷跑去陪他嘛。掌门你原谅我,救救我呜呜……”
何墨痕点头说:“原来如此。既然找到症结,就好对症下药了。今天太晚了,我累了,何止,你照应一下,我先回去了。”打着哈欠回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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