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到周明煦的话,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稳稳地放回肚里。
这件事,小黄氏的态度不重要,只要有自己母亲掌舵,侄子心甘情愿,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至于云初的态度……谁都有过少女的时候,以侄子的条件,娶个县主都绰绰有余,欲拒还迎的戏码,呵呵。
周氏环顾四周,朝周明煦使了使眼色,放下茶盏,开口劝道:“嫂嫂,这件事也有我的不对。先前府中太忙,我过不来,初儿大病初愈,伤了脑袋,不认识你们,对人有戒备之心也是情有可原。”
“初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脾气性格我自是最了解的。我小叔……一直未娶,对初儿难免娇惯些,女孩子嘛,在娘家再怎么娇养,到了婆家还不是要听婆婆和夫君的话。”
说到此,周氏抿嘴一笑,看着小黄氏调侃道:“想当年,嫂嫂在家,也是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哥哥为了求娶嫂嫂,费好大的功夫……”
见小黄氏面色好转,又殷切地说:“之前的事,想来都是误会,如今……初儿和雅静的玩笑,传的风风雨雨,我将初儿喊来,正式认认亲戚,谣言不攻自破。”
听到周氏提起周雅静的事,小黄氏面色一沉,拍着桌子怒道:“若说她伤了脑袋,不认得我们也就罢了。雅静又没招惹她,竟被她如此羞辱!一个女子,穿着男人的衣服四处招摇,这样的人,如何做我们开国伯府的当家主母!”
周氏料到小黄氏会有此一说,“噗嗤”笑出声来:“她一个人住在寺中斋戒,穿着男装方便一些。闺阁女子之间,互相调侃,开开玩笑原就正常。”
“想来……是咱们雅静长得太好,让她心里着实喜爱,逗着玩的吧!”
“我听说,当年母亲也喜欢穿着男装,纵马京城。要不然,也不会被父亲一见倾心。咱们伯府,和外祖家,都是武勋世家,娶个有勇有谋的主母,岂不是处处顺心!”
小黄氏听了周氏一番劝诫,想起出门前婆母的叮嘱,面色渐渐回暖。
作为当家主母,她心里十分明白,如今的开国伯府已经是风雨飘摇之势,全靠祖上拿命挣下来的家业度日,在勋贵之家里,也只是名字听着响亮些而已,圣宠和家底可算的上是末流中的末流。
云家小娘子,其父既是宠臣,家底颇丰,又没有勋贵之家女儿的那种强势。她自小受到小姑的调教,如今小姑又是云家的当家主母,除却性格上有些生硬,当真是百里挑一的好亲……
小黄氏看看端坐一旁的儿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痛快,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尚个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
要是当真娶了那个女子,还真真是明珠蒙尘!
“煦儿,娶妻要娶自己心底中意的,你顾虑祖母和姑母的意思是孝心,母亲心里明白。如若不喜欢她,不要顾忌那么多,亲事上母亲还是能为你做主的。”小黄氏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越看越觉得,儿子一定是被婆母和小姑逼的。
周氏闻言,抬头看着小黄氏,有些无语。
得亏是自己的亲堂姐,若是换个旁人,心盲眼瞎拎不清的主儿,在后宅早就被那帮小妾们弄死了。
周明煦站起身,郑重地朝小黄氏施礼,诚恳说道:“儿子心悦云初妹妹,还望母亲成全。”
周雅静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见到哥哥如此,心知他定是真心想娶那女人无疑。
眼看自家母亲还是没明白,她叹口气,起身走至小黄氏身旁,低声劝道:“母亲,女儿自小受祖母的教导,眼看着家中无论大事小事,祖母皆算无遗策……既然哥哥有这份心,母亲还是要听祖母和哥哥的。”
周氏暗暗点头,小黄氏虽然糊涂,生的一双儿女可真是优秀,当然……这都是自己母亲的功劳。
小黄氏长叹一口气,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罢了罢了,我受些累,大不了进门以后,多费心调教调教,想来也能过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到时初妹妹进门,有母亲的调教,肯定能够脱胎换骨,不会侮辱咱们伯府的门楣。”周明煦赶忙夸赞道。
周氏执起茶盏,呷口茶,掩住了嘴角的嘲讽。开国伯府若是没有母亲坐镇,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
云初收拾停当,带着宫芷和商兰,来到周氏的小院,福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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