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伯是个十分懂得经营的人,虽说只是个闲散伯爷,却架不住家里的子女多,更架不住子女都是好生养的,如今,永兴伯活到八十岁上,在妥善经营下,姻亲几乎遍布了半个怀凌城。
也正因如此,永兴伯府在京城,也算得上勋贵里的独一份,很是风光。
史大娘子这句话,生生把承恩公和永兴伯两家扯了进来,一时间让众人心里的火苗烧的很高,连原本在花厅一隅坐着的小娘子们,都被吸引了过来。
许氏嘴角带着笑,不温不火地说:“大娘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不过是小娘子们之间的矛盾,怎么就能把承恩公和永兴伯攀扯进来?知道的,是大娘子怒极口不择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贵人无缘无故的,与七娘这个小辈为难呢!”
史大娘子自知失言,上前一步,朝许氏福礼,歉声说道:“还请太夫人原谅文娘,只是……贵府七娘子实在欺人太甚,做局坑文娘的表姐不说,还出言讥讽文娘……文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还请太夫人为文娘做主!”
许氏听了这话,放下茶盏,惊讶地看向云初问道:“七娘,史家大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云初摇摇头,神色十分茫然,无辜地回答:“孙女平日里深居简出,今天是第一次见大娘子,刚才不过说了几句话,确实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大娘子。至于什么做局坑大娘子的表姐……孙女更是不知所谓。”
史大娘子转身看着她,上前一步,趾高气扬地问道:“我且问你,顾家大娘子捐一万两银子做水陆道场的事,可与你有关?”
云初眨眨眼,笑了笑,有些羞涩地回答:“小七虽然存了点脂粉钱,却也不好意思捐给水陆道场。况且……我与顾家大娘子不过几面之缘,哪里敢随意攀附。”
“你还在装!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你与顾大娘子玩射覆,射了个妖僧出来,我表姐根本不谙此道,平白输了一万两银子进去,你这不是坑是什么!”史大娘子指着云初的鼻子,十分不屑的讥讽道。
云初诧异地看着她,面容和缓,心平气和地劝道:“不知大娘子是从何处听来的传言?既然是传言,总会有不尽不实之处,大娘子不妨跟顾家娘子求证以后,再来指责小七,莫要因为别人的挑唆,做了傻事,冤枉了好人。”
史大娘子冷哼一声,叉着腰,得意洋洋道:“自然是求证以后才来的,这下你总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云初挑挑眉,疑惑地问道:“不知大娘子是找谁求证的?是顾家两位娘子?还是渝国公家的大娘子?又或是李侍郎家的娘子?”
突然,她似想到什么,惊呼出声:“莫非大娘子与长乐公主私交甚笃,亲自去向长乐公主求证的吗?”
史大娘子没想到她竟然能扯出这么多人来,甚至连官家最宠的长乐公主也攀扯进来,不禁讥笑道:“自然是表姐告诉我的!七娘子难道是魔怔了不成?咱们在说的是你设局坑银子的事,难道扯这么多人进来,就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吗?“
云初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慢条斯理扫视一圈,见众人脸上多少都带着不屑。
特别是周雅静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既压抑又兴奋的神色。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其实不重要。
众人心里认为的那个真相,才是最重要!
这是当时她对付周雅静的时候用的招数,如今却被她毫不留情地还了回来……
周氏低垂着头,悄无声息躲了出去。
许氏绷直了背,手里的佛珠快速的捻着,看向云初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云初的回答,无论是承认,或者是否认,其实对她们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但是,她们需要她的回答,这样的话,她们便可以顺理成章戳着她的脊梁骨,评头论足,顺便……把这个传言给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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