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容听见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她想起上次史梦霞专程过来说的事情,迟疑问道:“婶娘……说的可是那一万两银子的功德?”
见邹夫人神色有几分茫然,她赶忙解释道:“不瞒婶娘,当日两位世子和云家七娘射覆,那云七怕输,便拉着侄女一起做赌,谁知后来侥幸赢了,她又突然说不想写自己名字,结果两位世子就把侄女的名字单独写了上去……这才闹出这许多闲话来。前几日,赵家大娘子已经递了信儿,他们渝国公府和开国伯府又悄悄捐了一万两出来,等到功德名录一公布,谣言不攻自破。”
“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邹夫人的脸色更加凝重一些。
顾婉容心里十分疑惑,看见她的神色,不由也紧张起来,赶忙思索还有没有疏漏的部分,沉吟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侄女实在没有头绪,还请婶娘如实相告。”
邹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长叹一口气,缓缓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说给顾婉容听。
顾婉容越听越心惊,脸色也越来越深沉,直到听见顾三郎与史大娘子的贴身丫鬟六喜,被人堵在了九溪园的厢房里,她的瞳孔猛然一缩!
“原本昨天这事单独拆开,看着像是三郎做的龌龊事,我虽然很是气愤,却也没有多想。直到……六郎派人给我捎信儿,细细一想,才觉得有些不对。”
邹夫人呷口茶,斟酌道:“若是按照后宅的套路来想,那史大娘子平日里跟你交好,咱们府上和永兴伯府又是姻亲,前后几件事情,感觉史大娘子都像是在替你出头,最后却把她自己的贴身丫鬟折了进去……”
“这件事最后扯到三郎的头上,前后一想,等于是把顾家也拖进了这件事里……暂且不论是否是云七娘的手笔,这事未免太巧了些,你怎么看?”邹夫人忖度着问道。
“婶娘是说……六哥特地给您捎了信儿?”顾婉容肃容问道。
六郎是谁,下人们不知道,她们这些做主子的可都是心知肚明。
秦王专门捎信儿给邹夫人,这件事不由得不让人多想。
“六郎差人过来交代,水陆道场期间要约束府中上下之人,忌妄议妄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祸端,徒增口舌。”邹夫人婉转说道。
“婶娘可是认为,这一切是侄女在背后指使挑唆的?结果连累了三哥?”顾婉容直接问道。
邹夫人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低头吃茶。
顾婉容没来由被气了个倒仰,“前几日史梦霞来找侄女哭诉过,被侄女斥责一通撵了出去,这些日子侄女因为水陆道场的事情,整日在房中抄写佛经,一刻不敢松懈,从未再与她有所接触,包括婶娘说的这些事,侄女也都一无所知……”
见邹夫人仍是低头吃茶,眉宇之间犹带着怀疑的神色,顾婉容更是觉得心里堵的慌。
“婶娘看着侄女长大,侄女是这等不分轻重,随意惹事生非之人吗?史梦霞走了以后,侄女马上就传人交代下去,水陆道场期间任何人都不能与那云七有什么争执,免得节外生枝……”她言辞恳切地解释,眼眶微红,声音也带上些哽咽。
邹夫人见她这般模样,倒是信了几分,放下茶盏,笑呵呵捻着佛珠,“今天是大日子,我来与你说这些,也是心里有所怀疑……既然你是不知情的,还是应该抽个时间,好生将此事理一理才是,免得无端被人做了筏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