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容若有所思地看着顾婉柔,沉吟道:“我还没有想好,若是随便推个人出去,必然不能让人信服……”
说到这里,她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真是可恨,上次秋桐的事也因为那个废物,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再也办不出浑事来!”
顾婉柔摸出帕巾,敷在自己头上,往后靠了靠,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姐姐也真是,当时若交给长辈们处理,早就够他喝一壶了。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个庶子,处处不招人待见,怎么就拿他没有办法呢!那个云七当真是好算计,九溪园里那么多人,偏偏算计到他头上去……“
话说到一半,她猛然坐直身子,拉着顾婉容的衣袖急声说道:“还未来得及同姐姐说,昨天姐姐在睡觉,我瞧见春樨从外头匆匆忙忙回来,脸上很是惊慌,便将她唤进屋里,好生问了一番,你猜怎么地?”
顾婉容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面上一凛。
“她说她见顾至才鬼鬼祟祟去了大慈悲殿,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悄悄尾随去了……谁知道,那个废物竟然趁着大殿没人,跪着自言自语,把秋桐那档子给说了出来!全被春樨听了去!”顾婉柔压低声音,气都不喘一口地说道。
“她就听见什么了?”顾婉容肃容问道。
“她说只听见他和秋桐的事了,我看她脸上煞白煞白的,感觉有些不尽不实。她还问我,秋桐是不是被三郎给害死的……我怕她到处乱说,便小心糊弄过去了,又嘱咐她说你近日有要紧事,不要拿这些事打扰你。姐姐可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没?”顾婉柔关切地问道。
顾婉容面色微寒,细细想了这几日春樨的表现,处处妥帖正常,面上看不到半点痕迹,也从未跟她提过这件事情,一想到她竟然能将心思藏的这样深,不由得心里更是一凛。
“不瞒姐姐,史梦霞的事前前后后的,都是春樨在帮妹妹传话,做事当真是处处妥当,她若不是姐姐的大丫鬟,妹妹都想要过来用了。史梦霞但凡有一点脑子,这件事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哎!”顾婉柔揉着心口叹息道。
顾婉容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她明明白白吩咐过她,约束好下面的人,不要出去惹是生非,这倒好,她竟亲自跑腿帮妹妹办蠢事,还瞒着自己!
想到此,她沉着脸,冷冷说道:“秋桐的事既做到这一步,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现在需要推一个人出去,索性就把春樨推出去吧。”
话一出口,她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郁郁的神色:“秋字头的丫头只秋桐一个拔尖的,却被那废物给……,如今春字头的丫头,最拔尖春樨,也要栽在这上头……”
“姐姐……”顾婉柔低声轻唤,拉起她的手说道:“你自来最是心慈,丫鬟不过是个物件,不值得你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伤神。春字头那几个丫鬟,我看着都不错,便是没了春樨,还有春藤、春萝、春槿呢!”
顾婉容点点头,轻拍她的手,柔声问道:“你的病如何了?”
“不过是旧疾,吃些药睡一睡便无妨。姐姐自去忙,春樨的事拖不得,还要尽早动手才是,万不能让她有开口的机会,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岂不是又要白添一条性命……”顾婉柔轻声劝道。
顾婉容好笑地嗔道:“你直管养好身子,再别想别的事情,也别再坏了我的事!我做姐姐的,难道还要你来教不成?”
……
深夜,二更天,大风刮起,竹园里掀起如同海浪一般的沙沙声,一波一波仿佛要将人吞没。
楚沄从屋里飘出来,浮在竹园上空,往静斋的方向看去。
那里一片漆黑,今夜没有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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