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阁楼上自己的卧房,云初把斗篷一摘,往床上一躺,强迫自己抛开所有的思绪,蒙头大睡起来。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被宫芷匆匆唤醒,还未回过神,便听见宫芷低声禀报道:“娘子,宫里来人,贵妃娘娘宣您入宫!”
云初猛然坐起身,看见两个丫头的神色都有些慌乱,温声说道:“莫急,帮我收拾吧。”
说罢,她起身下了床,宫芷赶忙侍候着她梳洗。
徽竹从箱笼里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铺在床上,面上有些犹豫,不知该选哪一件。
云初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道:“不用纠结这个,去拿一身海青袍来,穿上便是。”
宫芷和徽竹皆一脸迟疑地看着她。
“无妨,贵妃娘娘刚死了心爱的大侄女,这个时候,无论我穿的多素淡,恐怕都会令她不满,倒不如直接穿海青袍。”云初细心解释道。
两人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都暗暗放下心来,手脚麻利地伺候她更衣,又把她的头发梳顶成髻,正要拿帽子戴上,却被她伸手止住,“又不是真的居士,簪根竹簪就好。”
收拾停当,云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青黑色的海青袍,虽然徽竹已经按照她的身量改小了一些,穿在她的身上,腰宽袖阔,圆领方襟,仍是十分宽大,却也不显臃肿,自有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她满意地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容姝一直站在楼梯口负手等待,一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我送你回京城。”她不容拒绝地说道。
“多谢三姐。”云初郑重对她福礼。
“贵妃娘娘的来使已经被秦王先行打发回去了,长公主一大早也派了人来,据说如今等在竹园外面,要送你回京。”容姝边走边低声对她说道。
“三姐可有顾婉柔的消息?”云初好奇地问。
“贵妃娘娘原本还要宣顾婉柔一并进宫,顾家人说顾婉柔因亲姐暴毙,悲痛欲绝,旧疾复发病倒了起不来床,这才作罢。听说来使一走,顾婉柔便被顾家人一辆马车偷偷送走了,一个丫鬟都没带,看方向也不像是回京的……不知究竟送去了哪里,你说,顾家这是个什么意思?”容姝的语气既有不屑又带着疑惑。
云初想了想,赶忙又问:“昨天寺里的事,如今传出去多少?”
“太子下了缄口令,现在还没人知道顾婉容的死讯呢!就连昨天你和顾婉柔的那番对话,都被人传成了两个小娘子之间的拌嘴,到现在为止,连朵浪花都没翻出来。”容姝低声回答,语气更是不屑了几分。
云初冷冷一笑,“太子妃的位置,谁又愿意拱手让人呢!端看顾家里面还有没有人能更胜顾婉柔一筹,若是没有,只要太子妃的位置一天没定,那顾婉柔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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