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既重视你,为何不把你封作郡王,却偏要把我封作县主,连圣旨都写的不明不白,圣旨大都要写明因为什么事而封,到了我这里,只写了端和聪慧,妙手仁心八个字,还真是……圣意难测。”云初一边帮苏锦泽拆掉胳膊上的白布,一边疑惑地说道。
苏锦泽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猜的,上一次娘亲差点死在官家送的柳眉手里,虽说真凶还没查出来,官家总得给娘亲一些补偿,娘亲收了你做义女,官家立马将你封作县主,也是为了给娘亲作面子。太祖子嗣不丰,官家的姊妹只有娘亲和宣阳公主两人,我的郡王早晚跑不了。”
他一本正经又道:“再说,我是遇刺受的伤,算不得体面,而娘亲的……就更加不好说了,你要这么想,圣旨写的含糊,你这功劳可不含糊,都是你应得的!”
云初难得见他理智一把,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啧啧称奇,正想夸赞两句,却见暗卫从外头闪进来,禀告道:“驸马遣人来交代,他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下午就不来您这里了。”
苏锦泽应了一声,问道:“安排人跟着没有?”
“已经安排妥当了。”暗卫恭谨回答。
苏锦泽摆摆手,暗卫躬身退下。
“这几天,驸马日日下午都来这里,这满屋子的药味,从来没见他皱过一下眉头,要知道连你身边这些个暗卫,闻见这里的气味,都有些站不住脚,果然是父爱如山呐!”云初站起身,走到窗前撑开窗户,捏了把团扇笑着说道。
苏锦泽看见她手里的扇子,沉默一下,迟疑道:“前几日,父亲送你的那枚扇坠,恐怕不是随兴而给。那枚扇坠,他一向放在多宝阁上,从来没用过,也不会随手带在身上,应该是知道你在我这里,故意带上的。”
云初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扇着,抿嘴笑道:“驸马既然知道公主殿下收我做了义女,想是有心放在身上,万一碰见了,总不好空着手……”
“这些日子他总拣你在的时候过来,且时不时的试探你……”苏锦泽看着她又说。
云初用扇子指了指他“受伤”的胳膊,“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好奇。说我是神医,从穿着打扮到行为举止,半点都不像个神医的模样,就连你这白布,他也从未见我碰过,试探……大抵也是正常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苏锦泽的神色有些黯然,负手走到窗前,幽幽地看着外面出神。
云初摇着团扇,没有作声,半晌,她才低低说道:“若你不想查下去,便让暗卫撤回来吧!以官家对长公主的信任,未必会查到府上,就算查到府上,公主将知情人清理的这么彻底,想必也是查不出来的……驸马不见得会有事。”
“娘亲以前曾经教导过我,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面对才是唯一的办法。从决定回京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苏锦泽喃喃说道。
……
京城的西城区,有一条宽阔的河渠贯穿南北,名曰“相思河”,河上常年飘着画舫,是京城纨绔和才子们的美人窝、温柔乡。
就连宵禁的官府对这条河上的画舫都网开一面,到了夜里只要呆在画舫上,就不会被巡夜的抓了去。
这一天夜里,云初和苏锦泽,等府中所有人都沉沉睡去,由暗卫带着,来到了相思河边提前准备好的画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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