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泽见云初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大袖一挥,笑出声来:“让你最近失魂落魄的,不知道了吧!三姐已故的那个舅母,是蒋国公的小女儿张清舒。”
一说到蒋国公,云初仔细想想,总算明白过来。
已故蒋国公张必万,是当年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之一。
嫡长子张守禄,是现任的蒋国公,世子张景祥与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日在食肆里,射覆时的判官张五郎。
嫡次子张守琰,尚了宣阳长公主,生下一子张礼,当年两人也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一对璧人,却最终以和离收场。
张礼被官家封为怀安郡王,随母居住,与苏锦泽年龄差不多大,当初苏锦泽食园中毒之时,张礼便是与他们一起喝酒的人之一。
嫡长女张清佩,是现任的渝国公夫人。
嫡次女张清舒,则嫁给了苏溆。
“听二郎说,你想要打听清舒的事情,她年纪略小一些,以前与我玩不到一处去,等到明日我把你们姨母喊来,再让她将清舒之事说于你听吧!”长公主笑着说道。
云初一听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她不过跟苏锦泽略提一下,到了长公主这里,便毫无疑虑地将宣阳长公主请来,亲自为她答疑解惑……
这份信任和宠溺,实在让她心里更加愧疚和自责。
她抬起头,双眼定定地看着长公主,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长公主见她这副模样,眼神一柔:“看我都给忘了!好孩子,这一路上听说你生了病,我还拘着你们在这里陪我聊天,快下去歇着吧!好生歇一歇,等休息好了,咱们母女再好好聊一聊。”
“就是就是,娘亲不知道,她最近无精打采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看得我浑身都不得劲,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可要被……给打死了”苏锦泽挤眉弄眼地说道。
云初半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们,深深福了一礼,逃似得回了洗桐院。
……
夜幕低垂,洗桐院里张了满院的小红灯笼,因是盛夏,各处都挂上了驱蚊的香囊,偌大的院子,处处生机勃勃,宫芷和角荷在院子里招呼着丫鬟们忙进忙出,个个脸上带着喜色。
云初停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这一切,心里被一种归家的喜悦和暖意重重包围着,让她从五脏六腑到四肢都熨帖不已。
这是家的感觉。
而为她提供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视她如亲女儿的长公主……
“娘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地站在这里呢?”乐白最先看见她,赶忙迎出来见礼。
云初和苏锦泽这次是悄悄的走,悄悄的回,并未知会她们。
“刚回来,走到这里,见院子里的灯笼好美,就站着看一看。”云初笑着回答。
乐白笑着劝道:“这些灯笼都是宫芷她们这两天特地让人张起来的,说您最喜欢看这个,快进去吧,这里蚊子太多。”
云初笑着点点头,缓步走了进去。
宫芷和角荷一见到她,惊喜地迎上来,徽竹和商兰在屋里听见动静,也忙不迭地走出来,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兴高采烈地对她见礼。
“娘子,虽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乐白姑姑嘱咐奴婢们这几日都备上了热汤,您是打算先用些吃食还是先沐浴?”宫芷笑盈盈地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云初顿觉身上黏腻腻的,这些日子在路上颠簸,又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浑身难受。两世以来,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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