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沉下脸,大黄氏、小黄氏和周氏,都有些讪讪的。
周氏拿帕子半掩着嘴,凑到许氏面前轻声说道:“母亲息怒,儿媳此番说这些,是有原因的……”
许老太太冷哼一声,从腕间捋下佛珠,随手捻着没有开腔。
“老嫂子莫生气,慧芳赶紧说说为何这般不知轻重,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你婆母生气,就连我,都饶不了你!”黄老夫人竖眉对着周氏,佯怒道。
小黄氏轻轻推了周氏一把:“阿芳别卖关子了!磨得人心急,你到底为何这么说!”
周氏抿嘴一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前些日子官家赐婚,二叔被官家派了差事出京,秦王殿下和这荣安县主的八字,是茂郎合的,你们猜怎么的?”
大黄氏和小黄氏好奇地看着她。
许老太太捻佛珠的手微顿,耳朵也竖了起来。
“说来也太巧了些,那荣安县主的生辰八字,和七娘竟然一模一样!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因这事儿,我想起官家刚赐下荣安县主的封号时,永兴伯夫人还特地来找了我一趟,说她之前在般若寺里,好似听到有人传过,七娘救过苏二公子的性命。
再这么一对比,若非当时真真儿看见七娘‘病故’,我还以为是长公主为了救七娘,悄悄出手瞒天过海了呢!”
周氏神秘兮兮地说罢,见许老太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刻蓄了满眶眼泪,有些哽咽继续道:“母亲莫怪,七娘那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总不愿相信她就这么去了……
倘若……倘若这个人,真的和七娘是同一个人,那便是咱们云家先祖庇佑。不管身份是高是低,只要活着,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哎呀!老嫂子!这事儿听的我……都不敢相信了……难不成,当日真的是长公主出手相救,瞒天过海吗?”
大黄氏既惊又喜地拍拍许氏的手,啧啧道:“老嫂子,倘若果真如此,定是你日日念经感动了菩萨,得菩萨护佑了!咱们到了这样的年纪,不求子孙多有出息,能平安喜乐地活着,便是莫大的福气了!”
小黄氏也瞪大眼睛凑上来,赞叹道。“阿芳,你是说,这个荣安县主、未来的秦王妃很可能便是贵府故去的七娘?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这可真是显灵了!”
许氏听着这些话,手指快速捻着佛珠,目光从大黄氏、小黄氏、周氏的脸上一一扫过。
她面上虽是不显,心里却已然信了三分。
难怪当日七娘故去之时,儿子劝自己莫要伤怀,七娘一定会在另一处活的好好的……
当时她还以为儿子说的是阴间。
如今想一想……或许……
许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轻轻一甩,连敲带打地嗔道:“慧芳,这种无稽之谈莫要再说。七娘已死,贵妃娘娘还因此自罚出宫去了般若寺斋戒,若七娘还活着,咱们府上下可都是欺君大罪!”
周氏赶忙拿帕子掩住口鼻,站起身来,歉疚一福:“母亲说的极是,是儿媳考虑不周。”
又转身对着自家亲娘和嫂子一福:“还请娘亲和嫂子保密才是。”
大黄氏和小黄氏一脸唏嘘之色,连声应是。
许老夫人看着宴厅里越来越多的女眷宾客,心里七上八下的,倘若荣安县主真的是七娘,那该怎么办才好?
……
出了长公主的房门,云初颈间的玉坠便时不时热一下,足以证明和她一起走的这些人里头,有人头皮上刺着图腾!
可她走了一路,都没有想到办法辨别出来,究竟是谁的头皮上藏有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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