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沄看见云初的手,凤眼一挑,反手握住:“这枚玉坠,不戴也罢……你这样子,倒与我之前挺像,睡着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顿了顿,又说:“没有我在你身边守着,太过凶险,我不放心。”
云初抬眼看他,见他眼中俱是关切之意,心里一暖,直觉想要点头,可再想到传承只有四十九天,若过了时间,恐怕……
“我……”她张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主的记忆初露端倪,眼下看来,情况比她原先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原主的秘密是她一直以来,最想揭开的谜题,她不想就此放弃。
楚沄深深看她一眼:“你既能感知那个婢女的记忆,若以后还有别人呢?这种事情毕竟阴气太重,你是个活生生的人,长此以往……对你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不是说还有十年吗?十年时间,我们能做很多事……必不会让悲剧重演。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手段去寻找答案。”
“捧墨的事……可能因为我接触云萱的时候耗费了心神,才会如此。以后不再与罪首接触……感应亡魂,便不会再出现这等事情了。”云初赶忙解释道。
楚沄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前的动作,为的便是打草惊蛇。若背后之人有心算计,而你却因玉坠入梦沉睡不醒,又如何躲得过?长公主府虽守卫森严,也并非没有可乘之机。”
他埋首在她发间,幽幽说道:“倘若你死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云初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切和担忧,伸手环上他的腰,却没有说话。
楚沄察觉到她的转变,也感受到她的坚持,不由得将她更加抱紧了几分。
“我后悔了,不该把你暴露在他们面前,咱们应该徐徐图之,对你才是最好……”他闷声说道。
云初轻抚他的背脊,声音放柔许多:“不,你知道的……如果不这样做,很难想象那些人还会有什么动作。那些图腾,那些棋子,包括苏驸马的事,他们起码筹谋了二十年,徐徐图之……只会让他们的布局更加复杂难解……”
说到此,她猛地一凛,从楚沄怀里坐直身子:“对啊!若从苏驸马的事情开始算,二十年!他们等了二十年,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等二十年?不但等了这二十年,还会再等十年,是为什么?”
楚沄听她这么一问,看向她那张略带兴奋的小脸,沉思半晌,揣测道:“莫非……在等一个契机?”
“若这么说的话,最后十皇叔上位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要等……也是等父皇去世,十三皇叔可以抵挡一面,才合乎情理。”他笃定道。
天玺十八年,谦王出生。
太祖驾崩,官家登基之时,谦王还不满六岁。
如今谦王比太子大两岁,也不过才二十二岁。
官家正值壮年……所以他们要等?
等官家再老一些,再昏庸一些,而后想办法弄死官家的两个皇子,扶谦王上位?
云初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掀被下床,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正想开口附和,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梦中原主的异状,和周氏勾结青炎族的人,剖腹取子的事!
顺着这条线索凝神回想,她的脑中猛地蹦出,在墓穴救楚沄时的画面。
在她的血滴进锁魂阵之前,青女曾经说过:“不到时间,锁魂阵不会启动。”
契机……契机……
莫非他们在等启动锁魂阵的时间?
青炎族、锁魂阵……
她再次想起梦中原主说起腊月十五时的语气,以及那天在肃州石谷发生的活祭!
腊月十五!
腊月十五又是什么日子?
原主在墓穴里的种种异状,以及那些重复出现的画面,与腊月十五和锁魂阵又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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