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厉黑沉着脸,穿过暗卫,走到距离云初和楚沄一丈开外站定。
他的目光落在楚沄脸上,神色间皆是肃杀之意。
“早就听闻秦王殿下对云七娘一往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竟然不惜染上巨毒,都要上来救她,这份真情,着实让老朽感动。”
云初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沄——
直到这刻,她才意识到,楚沄来的方向,正是通往这帝陵唯一的那条大路!
据青女所言,那条路上,布满了剧毒陷阱。
楚沄若从那条路上来,不当场毙命,已是侥幸!
云初忙不迭将楚沄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当她的视线,扫过楚沄左侧肋下,呼吸一滞!
若非她离得足够近,根本无法发现,鲜血已经湿透了他玄色的劲装。
一股不易察觉的腥味,飘进云初的鼻尖,让她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
那腥味,绝非是单纯的血腥味!
是毒!
楚沄已经中了毒!
云初慌忙伸手,欲查看他的伤势。
却被楚沄的大掌包裹在手心。
楚沄轻捏云初的手心,狭长的凤眸里,皆是安抚之意。
云初紧攥住他的指尖,强迫自己镇定,可眼眶却不争气地拢上一层雾气。
楚沄轻拍她的背脊,神色淡淡地看向姜厉,似笑非笑道:“平乐侯出身簪缨世家,如今却用下毒这种下九流的招数,若老平乐侯在天有灵,不知该作何感想。”
听他提到老平乐侯,姜厉眼中皆是戾气。
“家父若知道楚家继承大统之后,要断我姜家的子孙后代,定会后悔当年曾助你楚家夺这天下!”
楚沄面色微冷,不客气地道:“老平乐侯当年暗中插手后宫之事,才引得皇祖父忌讳,要怪就怪你姜家,起了不臣之心,这才害得姜景焕命丧荒野。便是重活一次,你姜家文不够安邦,武不足以平定天下,却贼心不死,必然还会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只是可惜姜景焕,空有一身才华武艺,却偏生在了腌臜之地,连死都不得善终!”
这番话血淋淋撕下了姜厉的伤疤,他眼中的戾气更重。
“不得善终?呵——”
姜厉杀气腾腾地道:“今日我让你瞧瞧,究竟什么是不得善终!”
他说完这句,侧头对着暗卫,咬牙切齿地命令道:“给我把楚沄拿下,把他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喂狗!”
暗卫得令,正欲蜂拥而上——
“咻卟——”
突然,一枝长箭直直贯穿离楚沄最近的暗卫眉心!
那暗卫根本来不及反应,鲜血飞溅,往后倒去。
“咻卟——咻卟——咻卟——”
紧接着,更多的箭枝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率先涌向楚沄的那几个暗卫,几乎在顷刻间,他们或是眉心、或是脖颈中箭,全数毙命!
余下的姜家暗卫们,看见这个阵仗,戒备地将姜厉护在中间,不敢再上。
楚沄看着姜厉冷冷一笑,垂在身侧的手漫不经心地轻抬,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咻——”
一枝浸着火油,燃火的羽箭从他身后飞来,擦着阿晚石棺的边缘,深深钉进了土里!
姜厉心惊胆战地看着那枝箭矢,若刚才的火落进儿子的石棺里,后果不堪设想!
楚沄敏锐地捕捉到了姜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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