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甲回来,带着丝酒气,心中本有些愧疚,在看到苏朵竟然不等他回来就安然睡去,心下那愧疚便倘然无存,看见苏朵更是连晚饭都不曾预备,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还没用晚饭吗?
想到苏朵赎身之后,这一路上便是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有加,可前几日发烧后就不在那么体贴了,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吃什么苦都愿意。现在这才离开没多久,就变了,女人果然是善变的,更何况杜十娘早非清白之身,迎来送往的许多年,怕不过是说说而已。
若是带回府中,怕是父亲连家门都不允入,而自己更会沦为绍兴那带公子哥耻笑的对象。
可他却不曾想,原始对他确实体贴入微,不敢拂逆他,却也沦为物品任其买卖,其实说白了,李甲那懦弱的性子,从不曾真正想过要娶杜十娘为妻,端看这么些时日,李甲表面说着想娶她,可是面对原主,却连一句‘娘子’都喊不出口就可知一二。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李甲第二天醒来还有些头疼,看见李甲醒来,苏朵面带催促:“夫君可醒了?昨晚可算没下雪了,等会就会有大船启程,我们也快快准备吧。”
李甲看苏朵一脸开心的收拾包袱,反倒有些急了:“十娘,先先不急着走,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夫君大可直说,十娘一定会支持夫君的。”末了有想起什么似的,跑到船尾放东西的木箱里,拿出两瓶酒:“夫君,我想着那五十两只够我们回到绍兴的盘缠了,若是想买几件讨公公婆婆换新的礼品怕是也买不了太好的,昨日我便将我偷偷从楼里带出来唯一的一跟上好的玉钗卖了,还买了两瓶好酒给夫君解解馋,另外还剩下一百两银票。”
李甲看着面前的两壶酒与手中刚收到的一百两银票,有些感动,却又有些难以启齿。却不料船外的李富有些着急:“李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捏紧手中的一百来,再想到昨日孙富许诺的一千两,李甲狠下了心:“十娘,昨日孙弟你可知是谁?他家乃是安徽盐商,家中殷实,实乃良配”
“良配?夫君说这话是何意?莫不是要将十娘拱手送人不成?”
被说中心思的李甲有些尴尬:“十娘怎可如此说,我只是只是我父亲家风严谨,是万不会容许我娶你进门,与其跟着我吃苦受累,倒不如跟着孙弟,至少下半辈子能衣食无忧。”
“十娘倒想知道那姓孙的许以夫君什么好处,才让夫君如此狠心将十娘弃如敝履?”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不忍你跟着我三餐不继,还要将自己体己之物都当了孙家兄弟只是感念我的成全,故许以一千两银子作答谢。”说道最后,李甲已声如蚊蝇,却还是叫苏朵听全了。
答谢?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但凡有耳之人都能听出李甲是把她当货物卖了,可偏偏原主当时忍痛答应,还想为李甲谋取银子,真真是个傻姑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