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当初将杜十娘卖给孙富之后,想到新娘子成婚都是要女方亲人送嫁,李甲便以杜十娘的兄长自称。
既是孙富的大舅子,自然要将新娘送到大厅拜堂的,随着当事人的离开,众人自也没了热闹可看,不多时也纷纷散去。
船家今天充当送嫁的船夫,这成婚的彩头自然是少不了的,船家今天收到的船费倒是顶他以往一年的收入。
遂当一干人等离开,船家也决定今天早早收摊回家,打算先收拾船舱,明日好渡人,却不想一撩布帘,便看见本该正被簇拥着要拜堂的新娘子,此刻正坐在紧闭的窗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苏朵给了船家几两银子说要再租两天的船,多的就做封口费,船家道了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船家的背影渐渐看不到了,苏朵便又换上了男装,就着水中的倒影,将眉毛描粗了,在包袱中选了一块灰褐色的头巾包住已有些散乱的发髻。
做好这一切后,苏朵背起包袱,藏在离渡口稍远处有些隐蔽的树林中静静等候。
苏朵可不认为那船家会真的守口如瓶,她和李甲刚租下这船的时候,是以夫妇相称,这么几天也住一起。如今不过几天就要嫁给孙富,而李甲这位夫婿变成了自己的兄长,更别说今早船夫看到李甲被冻醒后二人的话,也全听了去,其中的前因后果想必船家也能猜到几分,可却丝毫不见船家有相帮之意。
况且船家在看到苏朵递过来的银子时,那眼中的贪婪是毫不掩饰的,眼光似是不经意的扫了眼苏朵摊开的包袱,看见全是些粗布料子,并没有值钱的物件才提出要离去。
那百宝箱早被苏朵埋在藏身的大树底下,再覆上厚厚的一层雪,被发现的几率小之又小。
等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一阵喧哗声传来,船家去而复返,领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孙富和身后大约二十个下人,其中有两人被押着,赫然是李甲和一名女子,面带焦急走向那艘船。
船家走到船上,对着船舱道:“小娘子,我呢,也是为你好,你以后跟着孙公子吃香的喝辣的,这泼天的富贵可是旁人都羡慕不来的,更别说去做大户人家的正妻。”
虽然苏朵离得有些远,但一来前几天大雪,这几天码头载客的大船都不行驶,唯有小些的船泊在岸口偶尔载客,但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只在附近风速小水位不算太深的地方行驶。
二来苏朵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向风口,即使藏身在大树后,也能断断续续的听个大概。
在脑中整合了一下所听到的,在看着船家那副小人嘴脸,苏朵便对船夫的话有些嗤鼻。
明明是他的一己私欲,看孙富之前出手阔绰,为了拿到孙富赏银,一边在她面前充当好人,意图让她放下戒心,却一转眼就去孙富那告知了自己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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