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俊说完这些话,原以为会看到厉昊南愕然或者震惊的表情,即使这二者都没有,至少也会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到,厉昊南只是沉着眉目,丝毫不为所动,略微改变了一下坐的姿势,冷静地好像一部机器。
“贺先生,顾筱北也许是一出生就被顾长河送人了,顾长河也许从未尽到一点做父亲的义务,顾筱北也许从小到大吃了很多的苦,而她来到我这里,也许是真有苦衷的,但是,你觉得这些跟她冒充顾晴北,欺骗我有什么关系?”
厉昊南顿了顿,平静而冷漠地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也许你跟顾筱北的关系很好,青梅竹马,现在你失去了她很痛心很难过,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她,就要求我放过欺骗我的人。”
顾筱北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贺子俊还是太善良,他以为用自己悲惨的身世就可以打动厉昊南,可是厉昊南是什么人,铁石心肠,早就修炼的刀枪不入,怎么会来同情他们?他不把自己和贺子俊弄死,就已经是大慈大悲良心发现了。
“厉先生!”贺子俊心中悲愤,打断厉昊南的话,“筱北是骗了你,好,就算她罪无可恕,可是你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那么逼迫她,羞辱她,折磨她,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她那么乐观坚强的人,都可以被你逼着自杀,难道这些都不足以偿还她对你的欺骗吗?厉先生,她只是个小女孩,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你干嘛一定要为难她?”
厉昊南像听到最荒谬的传闻一样,忽然笑了。那种笑容宽容里有种挑衅,仿佛在说,我就是不放过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贺子俊,我为难不为难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她不过是在你身边多呆了些年而已,你有什么权利来向我要回她?”
贺子俊的表情就像投入了石块的湖面一样,波澜起伏,他连声音都陡然尖锐,“厉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筱北爱的人是我,她想要跟着一起生活的人是我!所以你必须遵从她本人的意志,让她跟我离开!”
厉昊南面色不动,心里却很愤怒,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贺子俊说得是事实。如果他现在放手,顾筱北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随着贺子俊而去。而贺子俊压根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站在这里哀求着跟自己要人。在顾筱北心中,他和贺子俊相比,恐怕贺子俊占的份量跟自己是天差地别的。当然,贺子俊是在天上的。
他想着身后站着的小丫头,本来他是有些把握,想让顾筱北看一场好戏的。他原来的打算用钱或者名利引诱贺子俊,他知道贺子俊轻易不会受诱惑,但是如果诱惑够大的话……
他要让贺子俊甘心情愿的把顾筱北让出来,而让顾筱北亲眼看着这一切,也就彻底的对贺子俊死心了,从今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家给自己生孩子。
但是贺子俊的言行举止,多少让厉昊南有些意外,一个人的心机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贺子俊不是一个跟一般人一样的年轻人,厉昊南看的出,用钱和利都收买不了贺子俊,反而会给他机会,在顾筱北面前扮演情圣的机会。自己这么做,无疑会衬托出贺子俊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忠贞不渝的高大形象。
厉昊南决定放弃对贺子俊来软的,依然还是用自己熟门熟路的办法,驾轻就熟的对贺子俊进行直接的威逼。但是在威逼之前,他还是会打击一下贺子俊的嚣张气焰的,不然听着他在自己面前叫嚣顾筱北爱他,就想杀人!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枪击了贺子俊无数下。
“贺子俊,顾筱北已经长大了,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跟着你跑前跑后的小丫头?即使你们从前有过深厚的情谊,但是那能抵得上亲密无间的两性生活吗?”厉昊南说完,还暧昧的笑了一下。
贺子俊一声怒喝,一挥手臂,一拳砸在面前的实木桌子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厉昊南,你欺人太甚,难道你一直这样颠倒是非,以耻为荣的活着,难道你不知道你对筱北做的那些事情,等同于强暴?”
顾筱北看见贺子俊敢公然的在厉昊南面前这么挥拳,只吓得连伤心都忘了,只是害怕厉昊南会突然变脸,杀了贺子俊。
她看向厉昊南,见厉昊南脸上却是如一的平静,那种平静是可怕的,是诡异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她不敢再想下去,怕漏听了下面的情节。
厉昊南并没有像以往对待顾筱北那样喜怒无常,跟顾筱北一个小女孩,他不用太耍什么心机,更不用掩饰什么情绪,随意由着自己的性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是对付贺子俊不一样,贺子俊是外人。厉昊南微眯起眼眸,头转向窗外的,窗外的蓝天静静的,衬得火红的太阳,他只是淡然的一颔首,“贺子俊,你从来没有碰过筱北吧,床上的事情,你也知道,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你怎么知道筱北不是乐在其中呢?如果她不是很享受跟我在一起的感觉,为什么在你那里住了那么久,你们从来都没有过……”
顾筱北听了厉昊南这么说,眼里燃烧着一团火焰,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有发现,厉昊南这么具有做恶棍的资质。他会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这个恶魔,无耻下流,占了自己的便宜,逼着自己给她生孩子。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来,她真想冲出去,对着他又踢又咬。
随即她又看着贺子俊的表情,他面色一凛,眸子里有异样的光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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