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番叙述,情真意切,明着没说顾筱北一个错字,却把整件事都糊到了顾筱北身上。
厉昊南一拳头,手重重地打在旁边的墙壁上,顿时,鲜血淋漓。可是他却不感觉到疼痛,十分麻木。或者,正需要这样的疼痛来缓解心理的疼痛……
众人惊恐的看着水泥的墙上竟然被砸出一个大大的凹下去的坑,饶是这些人跟厉昊南再熟悉,再是大胆,也都不敢做声了。
司徒杰在一边看着厉昊南流血的手,小心的上前,“昊南,我给你包扎一下手吧!”
厉昊南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顾筱北,她想见贺子俊,她为了贺子俊什么事都做得出!
他知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一直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狠心,竟然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在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毫无怨尤,心甘情愿地陪伴后,会失去这个孩子。
他的骨肉血脉——她所孕育的他的孩子。这是世上最要紧的,甚至比他的宏图大业更要紧……他与她的孩子,他们共同血脉的延续,他的心里汩汩流淌的仿佛不是血,而是一把火。
众人正在惴惴不安间,厉昊南已经操起放在墙角的装饰花瓶,“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犹不解气,伸手将墙上挂着的壁画,相框全扫到地上。
这些东西都落在地上四散跌开,他一脚一脚的踢着,怒不可遏:“死丫头,她竟然敢这样……竟然敢这样!”他额上青筋暴起,本来眼中尽是血丝,现在更如要噬人一样:“看我非杀了她不可,我非杀了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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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顾筱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虽然已经过了一夜,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得令人窒息。
她慢慢睁开眼睛,有一刹那神思恍惚,那样痛,痛得椎心刺骨,以为濒临死境。她也差一点死掉,因为失血过多,身体里所有的温度都随着鲜血汩汩地流失,她只觉得冷。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只觉的身体一轻,一瞬间,她仿佛彻底清醒过来,孩子,孩子没有了!
她四处看看,仿佛在寻找什么,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和茫然。一点一滴,仿佛在脑海里苏醒。昨天自己摔下楼梯,接着,剧痛,流血……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等她在一抬头,厉昊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旁,样子变的很可怕,他好像是一整夜没有睡,眼睛里全是血丝,看着她,就像看着个什么怪物,如能嗜人,他冷笑着:“找什么呢,孩子吗?告诉你,他没了,这下如你所愿了!”
厉昊南的话在顾筱北头上回响,她无法接纳,也无法消化,什么叫孩子没了,什么叫如你所愿了!
她微微皱着眉头,她以为见过厉昊南的狰狞可怕,却从未见过厉昊南用这样狠戾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如同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气,心脏有那么一阵子收缩,声音嘶哑的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厉昊南咬牙切齿地对她嘶吼说,“你说怎么了,你这个贱货,大着肚子了,还想着你的旧情人。你故意摔下楼梯,现在孩子没有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
“我故意摔下楼梯?”顾筱北瞪着眼睛,反应过来厉昊南是以为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才故意摔下楼梯,可是自己没有啊?当时,好像是被绊了一下……
“顾筱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人。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又怕我对贺子俊不利,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忍着,装着,原来在这里藏了这样一手!你故意摔下楼梯,想让我以为是意外,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怪你,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放过你和贺子俊了?”
顾筱北此时已经没有理智分析一切,唯一的念头的不能连累贺子俊,不禁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你别为难他!我真的不是故意摔下楼梯的,我好像是被绊了一下!跟子俊哥哥没关心,你别为难的!”
厉昊南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她对贺子俊的这种拼命维护,嫉恨让他如同着魔一样,“你不是故意,那我问你,你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这个孩子吗?你难道没有动过要除掉他的心思?这么长时间都没事,怎么我一离开,你就摔下楼梯?还有,如果你安安分分的在家了呆着,如果你不是为跑来见贺子俊,孩子怎么会没有?”
顾筱北和厉昊南在一起这么久,当然知道厉昊南的脾气,越是狡辩,越是令他反感。他这种强势霸道的人,是不容许自己的判断和结论失误的。而自己也确实有些理亏,确实自己是为了见贺子俊才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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