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中,黑子轻轻的放下了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
电力已经中断,四周都是一片漆黑。除了建筑的崩坍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在这片静谧之下,黑子慢慢的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桌子,拿出了终端,按下了上传。
“至少,这些资料可以帮到他们,”黑子悠悠的小声说道,“调查可不能就这么中断。”
在完成了这一切后,黑子的脑海慢慢的闪现着自己十四岁前的一幕幕。
白井黑子,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但是自己却一点不感到这是幸福。
自己是家中的次女,有着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明明应该是幸福的一家,却沦为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们的工具,为了继承权而不断地内斗,不断地受到伤害。
那一天,自己不会忘记。
几个不明身份的蒙面人打死了别墅附近的保镖,冲进了自己的家。
姐姐试图反抗,但却被挑断了脚筋,浑身都是血的倒在地板上。
年幼的弟弟则被他们牢牢的绑住,用枪指着脑袋当做了人质。
自己则被带头的男人像提着小鸡一样提着后领,被迫的看着这一切。
“如果你不在这份协议上签字的话,”一个蒙面人拿出一把小刀,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不光是你们,就连你们的父母,都会死的呢。”
黑子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的刀很冷,就好像来自于地狱一样;划开的伤口很深,就像要把她整个人切开一样。
虽然刚才自己已经按下了报警的按钮,但是警察却到现在仍然没有来,就连保安,也没有来。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原来她所想的单纯的抢劫,而是想要父母好不容易壮大起来的财团的继承权。
为了保护姐姐和弟弟,自己咬了咬牙,拿起了笔。
在自己即将要在这份放弃继承权的文件上签字的时候,父母却回来了。那些匪徒马上放开了自己,去追父母,只留下了一个看守。
这个时候的自己趁着看守没注意,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轮起一个酒瓶,狠狠地砸在看守的脑袋上,将他砸晕。然后解开了弟弟的绳子,一起拖着还活着的姐姐逃着。
房子的地下有着一个坚固的安全屋。父母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告诉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逃到那里就安全了。
但就是在逃的时候,一颗子弹就洞穿了弟弟的胸膛。还在努力推着姐姐的弟弟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一摊鲜血慢慢的从他的身体下面流出。
弟弟死了。
但自己根本就来不及悲伤,姐姐还躺在地上,安全屋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千万不能放弃。
虽然姐姐几次让自己快到安全屋里,自己当做没有听见,固执的拖着姐姐,直到两人都进入了安全屋。
而自己在安全屋锁死之后就晕了过去……
等到警察终于到来的时候,父母已经死去。
那些匪徒甚至把父母的衣服扒下,然后把他们像受难的基督一样活活钉死在大门上。
就是已经死去的弟弟他们也没有放过。
他们把弟弟的尸体放到土坑中焚烧,等到警察来辨认尸骨的时候已经只剩几根烧焦的枯骨,连法医都完全辨认不出是不是弟弟的骸骨。
姐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医生说她这一辈子已经无法走路。
每次看到姐姐慢慢的推着轮椅的身影,自己就一阵心酸。
姐姐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平静的童年,不得不辍学,以那些亲戚不对自己下手为条件开始当那些亲戚的傀儡。
黑子回想到这,苦笑了一下,看着终端中五岁生日的时候大家一起拍的全家福,看着姐姐当时的笑颜,再想起现在偶尔通讯时姐姐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忧郁,不由的感到心酸。
以前,父母常说做好事的话,神会听得到,会庇护着那些做好事的人。年幼的自己也经常在周末的时候陪着父母一起去教堂做礼拜。
慈祥的神父在上面讲解着上帝,自己则在下面不断地为家人祈祷,为善良的家人祈祷。
连圣诞节的时候,家中唱圣诞歌,最响亮的也是自己。
而上帝却让这样的灾祸降临在自己身上。
在葬礼上,那些大人们不断地重复着假惺惺的笑容来安慰自己,然后装作悲痛的样子站立在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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