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语灵住在梅园的最后一天了,她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失落,只反复摩挲着岳阳的手,蹲在岳阳的床边,柔情似水的望着他,这丫天不怕地不怕,活脱脱一个男孩子的性格,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初春,梅园的梅花开得很灿烂,花香浓郁,弥漫着整个房间,绿薇把一个圆肚玻璃花缸放在了窗台上,花缸里盛了半缸清水和几块白鹅卵石,石头里养了一株水仙。窗户朝南,直射阳光,花光透过窗台上的细微晃动的水纹在岳阳的半边脸上印出几丝游动的光波。
语灵不禁看得呆了,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痴痴道:"岳大哥长得真好看!瞧这挺挺的鼻梁还有这长长的睫毛,还有这刀削剑刻般俊朗的脸形!"
绿薇听小姐这样夸一个人,也忍不住凑过来看看,乍一看,确实很英俊,可一看到他另一边脸上有两道十字交叉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带着小颤抖道:"小姐,他的脸?"绿薇胆小,她会害怕伤口很正常。
语灵可不认为这两道伤口会影响岳大哥的後美,相反,因为这两道刀口,语灵觉得她的岳大哥更有男人味了,语灵无比自豪的介绍道:"岳大哥以前是刺客,脸上有刀疤是很正常的,薇儿不觉得这刀疤很漂亮吗?"
绿薇闭嘴不言,语灵就知道她不认同自己的审美观,只能无趣的耸耸肩,心想,岳大哥的好,我司马语灵一人懂就够了,于是她转过头,继续和昏迷的岳阳告别:"岳大哥!灵儿今晚上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为了你,我又不得不离开你,你为什么这样贪睡啊?你一睡就是一年,你可知道灵儿真的很担心你啊!你现在醒来好吧!你醒来了我们就远走高飞!你我绿薇还有我母亲,我们四人找一个世外桃源,我们隐居起来,让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正当语灵与她的岳大哥深情告别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害怕!现在就可以走!"
语灵不知来人是谁,吓了一跳,抬起倔强的脸道:"谁说我害怕了?"
那人一身红衣,打扮怪异,不是语灵的便宜师傅还能是谁。那人走近语灵的身边,半蹲着抬起语灵的下巴,用十分温柔的语气道:"姒儿,你要是真不愿意进宫,为师可以带你走!"
他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对咱严厉得很!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实在是太诡异了,语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寒毛都一条条立起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不是对咱存有不诡之心,就是褒洪派来试探咱的,咱可千万不能上当,于是语灵头一偏,下巴滑出他的手掌,无情的拒绝道:"不必!咱可是迫不急待的想见咱的老情人了!"
语灵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磨着牙,心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啊!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就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喜欢你啊!像你这种不洁身自爱的男人给我的岳大哥提鞋都不配,还指望我跟你走,想得美!我情愿到姬宫涅身边侍候他一年也比在你身边一天安全。
其实语灵是误会她的师傅了,这几天红衣美男眠花宿柳其实是想教语灵怎样魅惑男人,只是他的方法不对,以致于惹了一身骚,让语灵对他产生了厌恶情绪。
语灵的无情拒绝让红衣美男很不堪,他心想,我堂堂一西王能看上你,想带你走,是你的福气好吧,你既然这样不知好歹,甘心做一颗棋子,那就别怪我心狠!
红衣美男盛怒之下,袖风一扫,把一只海棠红釉花瓶拂碎在地,然后气鼓鼓的朝外面离去。
"有病!"语灵低语一声,声音虽小,却偏偏让那小气的男人听到了,他脚步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一双猩红的眼睛只那么一瞪,语灵吓得小心肝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收拾碎瓷片,由于心不焉,手指被碎瓷片扎出了血。
"哎呀!小姐,血!"绿薇晕血,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红衣美男回转脚步,拉住语灵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语灵小肩一缩,抽回手来,手指放在嘴里边吮边怪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瞪我那一眼,我会割着手吗?"
"我这也不是气愤嘛!谁叫你说我有病来着!怎么说我也当了你一年的师傅,这一年我可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啊!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不尊重师傅了,连师傅也敢骂了!"红衣美男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了一块红布,夺过语灵的手,一边帮她包扎,一边说,那眼睛里满是温柔。
绿薇是个知情识趣的丫头,当下嘴角一抿,放下手中的活就离开了,离开前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语灵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好歹他们也做了一年的师徒,语灵也不希望离开前还带着怨恨,事情说开了,心里也踏实些,于是语灵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要人尊之,人必先自尊啊!瞧你这两天做的事,还让徒儿怎么尊敬你!"语灵有点脸红,故意偏了偏头,好挡住脸上的那一抹羞色。
"我做的事?你是指哪一件啊?"红衣美男脑子有点懵。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止做一件气人的事啊!"语灵太过激动,以致于忘了遮掩脸上的红晕。
"姒儿!你脸红了!"红衣美男如发现了新大陆,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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