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抖,我奔向梳妆台上唯一一个黄色镜子前:镜中,一个面颊还残留有淡淡灰痕、额上头发成坨状纠结蜷缩在一起、双眼带有血丝、此刻更是瞪着眼的女子绝望的看着我,“我···”我很想问一句:镜中人是谁···
所以···我就以这副面貌在我大袁朝两个倾城男子面前游荡了一整天?这脸···这帝王的脸被我丢得真是干干净净啊!
“阿韵,给我一杯孟婆汤吧。”
“给你。”龙韵将手中的木碟放到梳妆台上,背靠台前,双手撑在台上,满面的幸灾乐祸。
“这碗里面是什么?”木碟上置一小白瓷碗,碗里盛着满满黑色液体。
她伸手拿起小碗放到我唇边:“先喝着,这只是开胃的,后面还有更多。”
我眼皮一跳心头一颤,惊异完门外就传来悉悉索索的衣角摩擦的声音。我探声望去,门被推开,一银发老头踏步而入。紧跟其身后的是换了身紫色锦服的庞晔。
“这是···?”
“草民乃恒阳一大夫,人称姜老,受大人所请来施医治病,不知是哪位姑娘受伤了?”银发老头放下手上的一木制医箱,额头上横着几条皱纹,淡淡一笑,就堆积了起来,关键是他还笑得很是···大方。
我看了一眼背着手不语的庞晔,原来一回到龙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他,是回自己住处换了衣服,顺便给我找了个大夫。
思罢,我向老者弯了腰答道:“我···受伤了,右手手臂。”,末了补上一句:“应该是戳伤。”
“草民明白。”
“明白?”
我偷瞄了一眼庞晔,看来他是在途中把我的伤势都告诉了大夫,心里开始泛起怪异的感觉,有点舒服也有点不舒服···
“行了,不要磨蹭了,再说下去这天儿也要亮了。”龙韵把手上的药碗端到了门口,接着道:“这止疼的药草也白白浪费了。”
庞晔和龙韵齐齐出去后,大夫才把我手臂上的布条拆开,而我又是大骇,那伤口竟然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愈合了不少,难怪涂完药之后,没有感觉到很深的疼痛。认识庞晔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他有如此奇药,啧啧啧,不知什么时候能骗过来,骗不出成品骗出配方也是好的···
姜老用药水清洗了伤口,又撒上了不少白色粉末,然后用白色纱带一圈一圈缠上。缠至一半,开始和我闲谈起来:“姑娘认识大人多久了?”
“很多年了吧。”我答道,眼睛一直看着一圈一圈被绕得厚厚一层的手臂,感觉整个身子都在变重。
“大人对姑娘很好吧?”
我稍稍扯了扯纱布,使其稍微松开一点,才回他:“也就那样。”权臣而已,能对我多好?
姜老将纱布末端系成一个精致的小蝴蝶结,浑浊的眼珠骨碌碌一转,竟是笑了起来,“姑娘长相一般,要求竟是如此之高,听老人一劝,珍惜眼前人啊。”
看着他额头上再次堆积起来的皱纹,我愣了一下,惊道:“老人家,您误会了,委实大大的误会了啊!”
“误会没误会,老头这双瞧尽世态炎凉的眼自有判断,大人天人之姿、人中龙凤,独独心系于姑娘,想必姑娘身有他人不及之处,只是姑娘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摸了一把胡子,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咯噔响,他心系于我?他真的心系于我?
“姜老,你看我今年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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