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心情畅快,步履轻盈,走出县政府招待所大门,好想放开嗓子唱支山歌给自己听。
楚云飞走完县政府大门前那条街,汇入大街往左拐,一只拳头在朦胧的路灯下突然在他眼前迅速放大,他睁大眼睛,面现惊愕神情。
“怦!”楚云飞眼冒金花,头脑嗡嗡作响,天旋地转,身体差点摔在地上,疼痛迅速从左眼传遍全身。
“怦!”楚云飞双眼冒金光,人感觉腾云驾雾,身体控制住不平衡,啊的惨叫仰面倒去。
刹那间,楚云飞被人抓住前衣襟,往前拖行。
绑架!楚云飞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头脑异常清醒,遭遇绑架,骇人听闻,他仿佛在睡梦中,想要呼喊救命,却叫喊不出声音来。
楚云飞眼前金光璀璨,头脑天旋地转,人云里雾里,内心却异常清醒,他感觉袭击自己的人要拖走自己,惊恐万状,害怕得要死。
自己不可以被劫匪抓走,成为绑匪索要赎金的人质,楚云飞竭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张开嘴巴,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大哥,有话好说……”
“老子没话好说,你他麻给老子老实点!”那人拽楚云飞一脚,把楚云飞拖上停在旁边的面包车,上车不知轻重的一顿拳打脚踢。
“大哥,饶命啊!”楚云飞惨叫。
“再叫老子要你的命!”那人怒喝。
楚云飞像狗一样蜷缩在面包车座位下,身体因疼痛、惊吓不停抽搐,不敢出声。
楚云飞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不可以穿越、更不可能借尸还魂,若是惹火了绑匪要了自己的命。什么理想、抱负、前程,将成为永远不回头的东流水。
保命!楚云飞头脑异常清晰,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痛苦、人格、屈辱、信念,一切都得服务服从于保命。保命对自己而言是当务之急。
楚云飞蜷曲在面包车里,听到汽车引擎启动,呼啸而去。
楚云飞情绪沮丧到了极点,自己被绑架了,自己怎么会被绑架,想到自己遭遇绑架魂飞魄散害怕得要死!
绑匪为什么绑架自己,楚云飞以为因为二叔有钱,绑匪绑架自己为了勒索赎金。楚云飞迅速做出分析,二叔的两个儿子因为袭击张小芷还蹲在监狱,绑匪才瞄上自己,进而绑架自己。
楚云飞蜷曲在汽车上,两只眼睛遭遇重拳袭击,没有恢复视力,看不见周围情形,听汽车呼啸行驶,央求道:“大哥,只要你不伤害我。要什么我都给!”
“给老子闭嘴!”怒喝声有如炸雷,给汽车引擎声形成共振,声音慑人。
楚云飞赶紧噤声。他现在好不后悔,自己要是不看见徐建川、郑碧容奸情,不在招待所绿化丛逗留,早已经回家,自己也不至于落在绑匪手里。
楚云飞想到这里,他不恼怒绑匪,而是痛恨上天,上天帮助自己把徐建川搞下去,可上天又帮助绑匪绑架自己。用这种形式给徐建川垫背。
上天,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楚云飞一腔怨恨指向上天。
对上天怨恨解决不了现实问题。楚云飞清楚,绑匪之所以选择绑加自己,为的是高额赎金。
楚云飞也清楚自己,自己不是二叔的儿子,二叔不是自己亲老子,绑匪若是赎金要得过高,二叔要不要筹集高额赎金解救自己还是个问题。
绑匪残忍无比,二叔不用高额赎金赎自己,自己无疑要惨死在绑匪手里。
风云变幻,不可预测,楚云飞真的感觉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是螳螂,在完成了壮举之后,却成了黄雀的口福,真是没有天理!
难道报应来得就这么快吗?
楚云飞身体蜷曲在狭窄的车箱座椅下面,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什么书记,也不是什么有理想、有抱负、有前程的天之骄子,而是失去自由的待宰弱者。
楚云飞感觉到,他遭遇绑匪绑架,正好检验二叔对自己是否有真感情,然而这种检验却是血的代价,不值得。
楚云飞可是亲眼看到的,二叔两个儿子不争气,作孽肇事,二叔骂两个儿子是孽障,阎王为什么不把两个儿子收去!可两个儿子一旦犯事,二叔每一次都竭尽全力救援,不惜巨资,不惜在人前低三下四,不惜铤而走险。
据楚云飞所知,二叔为救两个儿子,连杀人灭口这类事情也干得出来,父子三人如若翻船,三人都逃不脱死罪。
也就是说,二叔为救两个儿子,不惜倾家荡产,不惜冒犯死罪。
自己被绑架,二叔会不会倾家荡产救援、会不会犯死罪相救,不得而知,楚云太了解二叔,他心里没有一点底。
楚云飞头脑清醒,胡思乱想,他大喜过后大悲,冰火两重天。
楚云飞是有头脑的人,他突然间撞入噩梦,不免思绪万千。
遭遇绑架可是爆炸性新闻,就算二叔施救平安渡过劫难,自己的仕途也要遭受严重影响,楚云飞知道二叔是什么人,不能不想到自己遭遇绑架的原因。
楚云飞清楚,自己没有仇人,也没有值得被别人绑架的赎金,绑匪之所以要绑架自己,是因为二叔楚晋升,二叔社会关系太复杂,他成了二叔社会关系的牺牲品。
楚云飞感到自己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喊天不应、叫地不灵,刚才他还在为自己的前程致政敌于死地而后快,可转眼之间自己却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车身剧烈抖动,车祸!危险迫近,楚云飞啊的叫出声。
一个意识突然冲出楚云飞头脑,车身冲出公路,冲向悬崖,车身在空中翻滚。跌落谷底,轰的一声爆炸,车身解体。火焰冲天,浓烟滚滚。原来绑匪根本就不要什么赎金,是要制造一起车祸,把他直接致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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