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西厢屋里走出来一个人影。生得斯文白净,清清秀秀的少年模样,走到凤瑶身边问道:“夫人叫我何事?”
“陪我练几招!”说完,凤瑶率先踢出一脚,朝蜻蜓攻击过去。
“是,夫人。”蜻蜓口中答着,身子一歪,避过凤瑶的攻击。
凤瑶主动攻击,蜻蜓被动应对,虽然没有吃亏,然而也没有占便宜。渐渐的,凤瑶皱起眉头:“不用怕伤到我!”手下凌厉一击,朝着蜻蜓的要害攻击过去。
蜻蜓心下一震,再也顾不得保守,认真地与凤瑶对招起来。然而越打,蜻蜓愈发吃惊,凤瑶的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
一个毫无保留,一个渐渐抛出家底功夫,越打越投入。就连三花走出屋子,站在旁边观看都无暇顾及。
“夫人真厉害!”当凤瑶的一脚踹空,在墙上留下一个半指深的脚印后,花芯仰慕地道。
花露却是害怕居多,躲在花芯的身后,只露出来一个脑袋,小声说道:“夫人真可怕!”
会做好吃的菜,会画好看的衣裳样式,设计得出精巧的高跟鞋,生得漂亮,武功也好——简直就是完人!
此刻,与凤瑶打成平手的蜻蜓,心中对凤瑶已经不止是震惊。他是无忧楼年轻一代,最有潜力的云鹰,怎么凤瑶的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
“停手吧!”将灵感运用到实战当中,已经有些心得的凤瑶,率先喊出停战。收手抽身,脚下一弹,来到三步之外的台阶下,对蜻蜓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早饭多吃一碗。”
蜻蜓被迫收手,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凤瑶,又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夫人。”
吃过饭后,花芯和花露穿上同一款式但是不同颜色绣样的曲裾,袖里揣着凤瑶给的十几两银子,手挽着手儿,美滋滋地出了门。
花蕊则回到屋里,拿起绣样,继续给慕容熙儿的绣鞋。而凤瑶则继续拿着匕首,开始削制第二具模特。
豆豆抱着小白,乌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凤瑶,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里,大眼睛眨了眨,“噔噔”地跑出屋门,往西厢里去了。
进了无迹的屋门,背过身把屋门关上,然后来到无迹的面前,仰头叫道:“无迹叔叔。”
只见小家伙神秘兮兮的,还把屋门给关上了,无迹觉得很是奇怪:“小主子,你有什么事?”
“无迹叔叔,我想见爹爹。”豆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原来是想主子了,无迹心里一松,答道:“主子最近十分忙碌,小主子再等些时日,就可以见到主子了。”
豆豆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粉嘟嘟的小嘴巴,说出来一句险些叫无迹吓得肝胆俱裂的话来:“你告诉他,我不认他做爹爹了。”
不能陪他玩,也不能帮助娘亲,要他有什么用?
“小主子,万万不可!”无迹吓得出了一头的汗,再也维持不住面无表情,此刻满脸的惊愕,活像是被人一拳捶裂的木板:“小主子,千万不可如此,主子忙碌,都是为了你啊!”
豆豆咬了咬唇,后退一步,摇头道:“我不相信。”他谨记凤瑶的话,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不能只听别人怎么说,他更要看别人怎么做。
如今,他只看到娘亲忙碌,爹爹不见人影。无迹叔叔说爹爹都是为了他和娘亲,豆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看了看无迹,忽然又说出一句叫无迹恨不得以头抢地的话来:“无迹叔叔,你不是好人。”
无迹愕然地看着豆豆,再迟钝也明白了些什么:“小主子,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豆豆摇摇头,又退后两步,忽然转过身不再理他,打开门跑出去了。
无迹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直是满头雾水。他直觉有些不好,便写了一封信,交给专门送信的小鸟儿,给慕容钰送去了。
京城,钰王府。
“熙公主的人,今天从我那里撤出去了。”书房里,窗台边上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皇室专用的绣着蟒蛇的华服,头上戴着白玉冠,精致而不耀眼。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着白白净净的面孔,看起来斯文秀气。
“皇叔以为,熙公主是放弃了吗?”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正是三皇子慕容平。他挽起袖子,弯腰面向一盆娇艳的木芙蓉,一只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握着小剪子,修理起了花儿。
书房的另一边,慕容钰坐在轮椅上,正在推动着轮子,熟练地挪动到书架旁,取下一本三指厚的大书。放在腿上,又推动着轮椅,来到桌案后面。听了三皇子的话,清冷的声音答道:“熙公主从来不是愚笨之人。”
“皇叔以为,我该如何?”慕容平停下动作,直起腰来,看向慕容钰问道。
慕容钰翻动着书页,时而停顿思索,时而飞快翻动。半晌之后,才合上书页答道:“安排些人,分散到京中各处,迷惑她的视线。”
只见慕容钰安排的计划,竟然如此费周章,慕容平不由得眉头微皱。皇叔为何如此看重那名绣娘?然而他走到这一步,靠的多半是慕容钰的扶持,便点头答道:“是,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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