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霸州尚未遭到辽兵入侵,路上还算安全,可身上的伤却大大妨碍到他行动。
次日正午,赵不凡跟随着一些难民抵达霸州县城,径自去州府寻找李邈,没想却得知李邈早就领兵出征,他甚至还碰到早就赶到这里的何大野。
何大野见到他,激动难抑,狠狠给了他一个熊抱。
李邈早在何大野抵达前就率兵出征,那霸州守将也不给赵不凡多讲部署,只让他安心养伤,表示会派人将平安寨的情况传给前线的李邈,而平安寨至关重要,李邈肯定会设法援救。
赵不凡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他已是尽心尽力,早前本还想着跟随李邈杀回平安寨,可如今李邈早就出征,他们若是蒙头蒙脑回去,基本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如今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此后赵不凡就在霸州住下来,他的伤势也在何大野照顾下迅速好转。
可转眼就是十来天过去,他们完全没有得到平安寨的消息,甚至连霸州守将都见不到了,每次去求见,那些侍卫都说守将不在,不知道去哪里忙碌,赵不凡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中越加担心平安寨的安危。
林冲和鲁智深可还守在那里,若真出差错,他可接受不了。
在这种担忧中又煎熬数日,赵不凡背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正与何大野坐在军帐内愁眉不展,却突然听到帐外异常骚乱,两人冲出营帐,顿时看见兵士们乱作一团,神色惊慌。
赵不凡急忙拉住隔壁营帐的兵士询问。
那兵士认得他,知道他是来自信安军的人,已在这里养伤半月,急声道:“不凡兄弟,胡将军阵亡,契丹铁骑连破三寨,距离霸州县城已经只有二十多里,如今这里只剩七百守军,根本无法抵挡,陆指挥使下令撤退,你们也赶紧跟着走吧!”
“撤退?”赵不凡如遭雷击,脑子将形势大概过一遍,慌不可言:“不行,不能撤,这是谁下的愚蠢命令?我们这些步兵两只腿跑得过人家四支腿?契丹铁骑都来了,我们毫无准备,这点步兵若失去霸州县城作为依仗,出去给人家屠杀?”
何大野同样满目疑惑:“这不对劲啊?再傻的人,他总也是指挥使,不至于下这种愚蠢的命令,这又不是内地,边关的指挥使若没有真本事,那可是上不去的,那些官宦子弟也不可能来边关,就算是来边关镀金,在如此被动局面下,早就走了!”
“不行!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指挥使,必须拦住他!”赵不凡厉声说完,带着何大野匆匆跑向校场。
如今这陆指挥使似乎已是县城的最高统兵官,赵不凡通过询问别的士兵,很快认出那陆指挥使来,见他正站在校场高台上喝斥士兵集结,赵不凡赶忙冲上去,大声喊道:“陆指挥使,不能撤,我们不能撤,若是撤退,那就全完了!!”
陆指挥使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胆敢质疑我的命令?给我压下去!”
旁边的卫兵迅速窜出两人,直直扑向赵不凡。
赵不凡哪顾得许多,猛然将两人震退,大声喊道:“陆指挥使,我们是步兵,契丹人来的是铁骑,我们这么跑出城,能跑多远,我们怎么能跑过人家的战马?那是屠杀,那是送死,况且若放弃霸州,北方的两座关塞怎么办?信安军的淤口关已经失守,若霸州的益津关和瓦桥关再丢,三关尽皆失守,那一个月内,整个北疆都会被辽人占据,连朝廷派兵援救都来不及!”
事实上,旁边很多都头早就苦得能滴出水来,只是没人敢反抗指挥使的命令。
此时见有人站出来,当下也纷纷出声,急声劝阻那陆指挥使。
陆指挥使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发起官威,拔刀怒吼:“你们胆敢抗命?若谁再多言,我就将他斩杀当场!”
将士尽皆被他震慑,没有敢多说。
他见震住场面,更是转过头来看向赵不凡,脸上流露狠色:“这兵士公然抗命,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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