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笼罩着河滩,赵不凡和武松、杨志站在低矮的河岸,警惕地盯着远处崖石,那上面站着三十多个高手。
此时赵不凡三人都戴着面具,那些高手看不到他们的容貌,为首的人一边轻拍手掌,一边徐徐走到最高处,声音很浑厚:“你们三个很聪明,可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好事,因为会死得很快!”
“朱伯材?”赵不凡瞪着眼睛,脑中在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这个为首的人,无论是相貌,亦或者身高体形,完全与朱伯材一模一样。
“你见过我?”朱伯材笑意盈盈地遥望过来。
不对!不对!声音不对!!
赵不凡暗暗震惊,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朱伯材,连气质都模仿地相似,可唯独声音和说话的味道有差异。
旁边的武松和杨志可分辨不出来,但他们都听说过提点皇城司的朱伯材,彼此对望一眼,杨志沉声喝问:“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皇城司提点竟然也会投靠童贯?还帮李邦彦运送生辰纲?”
“是又如何?”假冒的朱伯材含笑反问,还真有点朱伯材那种内敛的霸气。
可赵不凡心中却在冷笑,越发确定这个人不是朱伯材,尽管这人模仿得很像,可有种东西叫做味道。
朱伯材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这来源于他几十年的沉淀,是几十年风雨的积累,那种内敛的霸气自然而然,眼前这个假扮者显然没有得到精髓,而且这人根本就不懂朱伯材。须知朱伯材除去内敛的霸气,更隐含着一股子深沉,只有真正与其敞开交流过才能明白,那是他忧国忧民,却又不得不臣服于现实的无奈和痛苦。
看着眼前这个装得似是而非的人,赵不凡突然想明白了。
雪玲前几天曾说过,童贯不但要顺利送走生辰纲,更要设局坑杀朱伯材,现在看来,这人伪装成朱伯材出现,那么目的不言而喻,必定是要让所以人都以为运送生辰纲的人是朱伯材,让朱伯材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他们再冒充朱伯材疯狂杀人,导致各方匪寇与他结下深仇大恨,那朱伯材弄到最后,不但要面对无数匪寇围追堵截,更要面对这些人,堪称绝路。
赵不凡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在思考怎么帮助朱伯材破局!
“杀!”假冒的朱伯材厉声喝令,身后的三十多个高手纷纷从崖石上跳下。
“嗤!”
武松和杨志瞬间拔刀出鞘!
“哈哈哈!这里好热闹,看来今晚果真没来错!””
一阵大笑声突然让两方人顿住。
伴随着话音,一个中年人从河滩西面徐徐走来,国字脸,眼睛很大,鼻梁宽阔,颌下蓄着短须。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和尚打扮,体形近乎与鲁智深相当,高壮得惊人。另外一人手拿苏州画扇,是个瘦高的文士,气度很从容。
赵不凡看到这个中年人的样貌,瞬间惊得呆住。
当初,他与何大野从平安寨出发,去往霸州城送信求救,途中遭遇黑衣人截杀。当时赵不凡有意引来辽兵,利用辽兵拦住了那个黑衣人,但他自己与何大野同样被辽兵围追堵截。
后来,他掩护何大野先走,自己陷入重重围困,眼看着即将战死,却被一个中年人所救,当时那个人没告诉他名字,只说当他有天不再效力朝廷,想换个活法的时候,便去江南的剑庄。
眼前这个中年人,正是当初那个人,怎能不让赵不凡惊讶。
因为赵不凡戴着面具,那人也没认出他,只是对着崖石上的假朱伯材笑道:“朱大人,你为运送生辰纲,杀太多人了!”
崖石上的朱伯材目光凝重,冷哼道:“方腊,你明教四处宣扬什么教法,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倒是主动找过来,你们千里迢迢从江南来到这河北之地,难道是来游览名胜?”
方腊笑道:“正是为名胜古迹而来,我们明教安安稳稳地做良民,总不至于连看看风光都不行吧!”
假朱伯材一声冷哼。“真是好大的架子,光明左使王寅,光明右使邓元觉,南离法王石宝,护教法王司行方,你带来明教二使不说,连四大法王也带来两个,更不说还有诸多武功高强的教众,你观光需要带这么多高手?”
方腊做出满脸无奈的模样,苦笑着摇摇头:“朱大人,现在世道不太平,盗匪众多,不结伴而行,如果被贼给惦记,那可怎么办,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
假朱伯材还有来得及回话,一个粗鲁的嗓音突然又从河滩东面的黑暗中传来。
“方腊,你少把罪名往匪寇身上推,你那个明教,比老子这些匪徒好到哪里去?”
眨眼间,一个满脸胡渣的黄脸大汉带着两个人徐徐走近。
方腊看到他们,抱拳笑道:“田虎兄,汴祥兄,孙安兄,久仰久仰!”
“别!老子受不起你方大教主的礼!”田虎随手一挥,根本不管方腊,转头看向崖石上的假朱伯材,眼放寒光。“朱伯材,老子是贼,你是官,你杀老子那么多人,老子也不说什么,但你听着,这件事老子跟你没完!”
“你以为还能回去当山大王?这次既然来了,你也就留在这洛口镇!”假朱伯材冷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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