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时,那泛红的眸子盛满了痛惜和心疼。
抬手帮她把枕边散开的长发捋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颊,生怕不小心碰着她的伤口,弄疼了她。
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孩满身心创伤地躺在自己面前,想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未出世就离开了人间,萧楚睿眼里那些痛惜和心疼慢慢地变成了满满的痛恨和坚决。
他萧楚睿虽然谈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这么多年来,只要自己想做到的事,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得了。
可是,他竟然连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让他如何释怀?
他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简单透明得如纯净水般美好善良的女孩,为什么走到哪,都会遭人陷害,被人伤害呢?
下毒手的人,到底是冲着他萧楚睿来的?
还是,另有某些连这丫头也不知道的隐情?
萧楚睿拿起昙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狭长的眸子深情款款地紧盯着昙云,哽咽道:“不管是谁,不管是为了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放过他!宝贝,快醒来吧,我第一次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却如此着急,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尽的担忧。”
玻璃窗外面,王晓蕾看着自己的儿子难过伤心的样子,不住地悄悄抹泪。
这一切都怪她,昙云若不是来看望她,也不会出事自己欠儿子的越来越多了,这一辈子都不奢求他能原谅自己,只要能多几次这样的机会,远远地看着他也好。
可惜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骨现在自理都成了问题,自己一定要尽快好起来离开医院,去好好照顾受伤的儿媳妇,只有昙云身子渐渐好起来了,儿子的心情才能好起来。
不知道在病房门口独自站了多久,王晓蕾终于慢慢地挪回了自己的病房。
萧楚睿如同一座雕塑一样,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昙云的床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昙云。中间护士进来换了两次药,林薇站在病房门口,一次次买来营养清淡的粥,却一次次因为温度越来越低而不得不去换成热的。
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昙云的眼皮才慢慢地张开。
萧楚睿眸光一闪,唇角不觉地扬起,轻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在一次次艰难地张开,又蹙着眉闭上,闭上之后再次缓缓地张开,然后轻轻地转动眸子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视线最后落在他的脸上,可眼睛里仍然是一片茫然,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宝贝,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萧楚睿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可是在看到她无措得明显还未看清楚目前的状况时,他刚刚隐去的心痛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眸子里。
“大叔”昙云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微弱的声音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但是萧楚睿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她还认得自己,他的宝贝醒来之后还认得自己,这比任何事都值得他欣慰。
“乖,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萧楚睿直起身子,凑近昙云,轻声地问她。
怕自己声音小了她听不见,声音大了又担心吵着她。
昙云没有说话,再次转眸时看到了手上长长的输液药管,蹙眉缓缓眨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突然睁大眼睛,身子“腾”得弹起想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却在刚刚离开枕头的瞬间,“嘶——”吃痛地发出一声痛吟,抬手按在了脑袋上,“头好疼,好晕”
“不要坐起来,需要什么我帮你。”萧楚睿忙扶着她又慢慢躺下,脸上满是心疼的无奈。
“你帮我?”昙云在听到萧楚睿这句话时,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眼圈慢慢泛红,抬手慢慢向自己的肚子滑去,眼泪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地滚落
“孩子呢?孩子没事吧?”下腹隐隐的痛意传来,下身处似乎还有汩汩的热流流出,昙云放在肚子上的手突然停止,紧紧拧着眉用虚弱得让人不忍听到的声音问萧楚睿:“大叔,我们的孩子还在不在?”
萧楚睿觉得自己的心上像从四面八方刺入了无数颗带毒的针一样,他以为她醒来了自己可以很平静地告诉她:“宝贝你还年轻,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也来得及。”
可是看到泪流满面的昙云,他几乎张不开嘴
“你饿不饿?我让张阿姨做点吃的送过来。”萧楚睿沉声说着,去口袋里摸自己的手机。
“大叔我们的孩子孩子呢?”昙云并没有动没有闹,只是轻轻地摇着头,极其冷静地问他,只有眼泪在不断地涌出,如关不上的水龙头般,泪流不止,全部顺着眼角流进了发丝里,很快就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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