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睿和昙云边说边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在一辆车前等着他们的小高迎面走了过来,把车钥匙递给萧楚睿,又说:“警方那边刚刚打来了电话,说KTV的工作人员在昨天出事的包间沙发底下找到了林杨的手机,里面的相册里,有时发时间林杨在出事包间门口附近拍的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一男一女拍得很清楚。而且KTV的工作人员很确定地说这两个人跟打伤林杨的三个男是一伙的。现在,他们已经把这两个人锁定为犯罪嫌疑人,张贴出了启示,说是很快就可以先让这两个人落网”
“真的,那太好了!”昙云听了,不由地喜上眉梢,这真是一天来最值得安慰人心的消息了。
“行,那你保持跟警方联系,去忙吧。”萧楚睿也暗自输了一口气,接过小高递过来的车钥匙,帮昙云打开了车门。
“林杨真是厉害,那个时候居然还能镇静地拍照他一定会醒来的。”上了车,昙云的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恨不得林杨立刻就能听到这个好消息,然后从病床上醒过来。
“你就别操心了,他肯定会醒过来的。”萧楚睿边开车边扭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躺在C里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这么紧张?嗯?”
“呸呸呸!乌鸦嘴!”昙云皱了皱眉,不满地瞪了一眼他:“你要是敢躺进去,我就陪你!”
“真的?”萧楚睿眉梢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假的!”昙云生气地撅起嘴巴,拔高声音:“你要是敢扔下我不管,我就不要你了!所以,你还是保重好你的小命吧!再胡说的话,我就真不理你了。”
说完,果真扭过头看向了窗外,气呼呼的样子。
“好啦,逗你玩呢!怎么越来越小气了?玩笑都开不起了?”萧楚睿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昙云没有理会她,与其说她忌讳身边的人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不如说她胆小得不敢去想象一些根本不会存在的假设。
可是如果昙云知道,真的很不幸地有那么一天了,她又是多么后悔自责后悔在他能听见她、看见她、感受到她的时候,把那些自己心里想对他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把那些自己想为她做的事都做了
汪雪菲换好医院给准备好的隔离服,在医生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走进了林杨的C病房。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医疗仪器传出来的“滴滴答答”的声音,看了一眼林杨脑袋上贴的那些红红绿绿粗粗细细的电极片和管子,汪雪菲不由地皱了皱眉,走过去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林杨头上依然缠着绷带,沉静地闭着眼镜,带着呼吸机,除了能看出他还在均匀地呼吸外,看不到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汪雪菲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哥们,你真是让我意外,上次你从这里飞到X市帮我干了一票大坏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你怎么又多管闲事地出手了呢?我知道,上次你那么爽快地答应了我,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昙云的存在,不过我还是真心地想感谢你的。
上次因为我的好奇,问了很多关于你和昙云过去的事,我知道你吞吞吐吐地根本没说多少,因为看得出来你多么爱她。后来我说我不听了,是因为我嫉妒了。我嫉妒为什么像洛昙云那样除了满身心的善良细胞之外没有任何追求的女人就那么容易被男人喜欢呢?你说好我不听那就你说了,你说那让我聊聊我自己呗,我当时特二五八万地对你说:你谁啊你,还想听我的故事?
呵呵,不是因为我不想说。因为当时在滑雪场跟你刚认识,虽然知道你是洛昙云的同学兼追求者,但是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以后都不会有太多交集的陌生人。可我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有些事情我宁愿对陌生人讲,我都不会对身边的人说一个字。当时不想开口,是因为警惕你,毕竟你是洛昙云的朋友,你又对她那么忠心你说我这是思维缜密呢还是疑心太重?不过现在,我虽然逞强地走进来说要唤醒你,但其实我并没有把握。因为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八成根本听不到,即使听到了,醒来之后要么就忘记了,要么就以为是自己做梦。所以嘿嘿,反正你听不到,那我就给你讲讲我自己呗。
在滑雪场你教我滑雪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这人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东西,尤其是感情。你当时还说没看出来我是个重感情的姑娘,我心想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眼拙啊?难怪人家洛昙云愣是不喜欢你呢!我哪是个重感情的人啊,我是个坏姑娘,从小都没人要的坏女孩。老爸不疼,老妈不要每次看到他们吵架吵得恨不得将对方撕碎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咒他们,后来好了,老爸被我咒得进了监狱,老妈直接被我咒得送了命。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坏女孩我也从来不想把自己伪装成什么小纯洁乖乖女或者什么圣母之类的好女人,因为我觉得当个坏女孩挺好,没有什么负担。
你看看我,这么多年来除了我那个看似冷酷其实内心比女人还柔软的老爹萧楚睿的怜悯,没有人真的在乎过我,因为他们忍受不了我。大人们觉得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只想着赶紧把我嫁出去让我祸害婆家人去,周围的那些同事朋友,看起来都对我很好,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背地里也说我如此嚣张不过依仗的是萧楚睿。如果没有萧楚睿,就我这个未被驯服的小野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