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李书记跟上面沟通领会的意思是,也不愿意把这件事闹大,说的是授意给我们,其实上面的领导大多是想袖手旁观地看一场内部的龙凤斗!因为如果让我们自己来打官司,你肯定是被告了,理由是贪污受贿毋庸置疑,而原告就是咱分公司的法人代表章局长了。”林一诺顿了顿,看着萧楚睿的神色说。
“哼,”萧楚睿不屑地冷笑出声,“上面还是留了足够的面子给我们,这样也好,关起门来打仗更有意思!”
“你倒是看着毫不在意的,你都不知道,其他几个分公司的高层们都坐卧不安了。据说最近章局长家里的门槛都被踩坏了,你倒好,以养病为由拒绝所有访客,真是大隐隐于世了!”林一诺办开玩笑地恭维萧楚睿。
“行了,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眼睛能看见,我还用躲着那些虾兵蟹将?”萧楚睿不悦地拧了拧眉。
“那是,那是!保持神秘也好!我那外甥女昨晚跟我吃萧夜饭的时候,还悄悄告诉我,刘律师那边已经完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等你的法院传票了!”
“嗯应该快了!”萧楚睿缓缓地点点头,抬头把目光移到了窗户的方向,眼神里一片沉静。
已经到了立春回暖的日子,可大萧初三这天天阴沉沉的,萧瑟的东北风呼呼地吹着,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春的暖意。
X市东郊外的墓地里,汪静如的墓前,哭声一片。墓碑上的照片,是汪静如十几年前出国前的照片,青春靓丽,笑容纯真而灿烂。
汪老太太趴在女儿的墓前,哭昏过了好几次,老头子和儿子儿媳边抹泪边劝慰着她。
老两口身后站着的几排亲戚朋友,俱是一袭黑衣,个个脸上都是沉痛的表情。
萧楚睿没有来,尽管汪静如的所有后事都是他安排人料理的。昙云陪在眼睛红肿的汪雪菲旁边,看着墓碑上那年轻的笑靥,眼泪忍不住潸然滚落。
“你知道吗,昙云,”从墓地回去的路上,汪雪菲面无表情地对昙云说:“其实在我的印象里,我小姨也是那种爱慕虚荣争强好胜的人,没想到的是,生下Kevn之后,她的性子可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这辈子,看起来过得很潇洒很自由,事实上,她一直都很孤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嗯,只希望她的坚强乐观能留给Kevn,让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昙云闭上眼,真诚地祈祷着。
洛父洛母在花语苑陪女儿住了十天之后,因为惦念着家里的小孙女,而昙云年前雇佣的家庭护理师也在初八这天过来上班了,昙云就给父母买了机票,送他们去了机场。
“女儿,爸妈还是不太放心你们,楚睿那孩子的眼睛又”直到安检的时候,洛母还是一脸不放心地拉着女儿的手说。
“爸妈,你们放心吧。再过几天,楚睿就要出国做手术,你们在这反倒不方便。等他手术回来之后,我们俩一起回家去,我也都想念小侄女了呢!”昙云笑着宽慰父母。
“那好吧,他眼睛不好使,你可要多操点心!”洛父嘱咐昙云。
“嗯,放心吧,你们在家好好照看孙女就行了。”
送走了父母,昙云在候机大厅里站了很久。
虽然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安慰父母让他们放心,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早日看到萧楚睿的眼睛恢复正常
可是眼下,他已经做好了失明上法庭的准备了。
果然不出萧楚睿的所料,传统上的春节还没真正结束,正月十五一大早,他收到了法院传票,关于他自己的涉嫌贪污案三日后在X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农历正月十八,X市中级人民法院庭审现场。
由于此次案件涉及到国企领导贪污受贿,新都集团公司在申请上级组织同意后,此次案件并没有公开审理。因此,庭审现场,除了原被告、各自辩护人、相关证人以及法院审判席、公诉席上等必到的工作人员之外,听审席上的人并不多。一方是萧楚睿这边的家人,另一方只有几位新都能源集团公司X市分公司的领导代表。
因为是涉及到企业高官的刑事案件一审开庭,萧楚睿又属于取保候审,坐在被告席上的他依然穿戴着整齐的西装领带,出门前昙云帮他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加上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不仅精神极好,而且心情也不错。
而作为法人代表的章永春,虽已萧逾半百,但坐在原告席上的他,还是时不时地瞅一眼萧楚睿,心里不断地发出嗤之以鼻的冷笑:眼睛看不见都敢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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