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出什么端倪?”李应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道。
中年男人沉默,手摇折扇,良久不语。
“你也没看出来?”李应不确定地问道,此次行动,他担负的风险最大。
“我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丞相要找的那个人,但是通过种种迹象来看,他有着极大的嫌疑。”中年男人停下手中的折扇,思索道。
闻言,李应有些生气,他站起身来,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道:“朱敬子,别以为有义父撑腰,你就可以来利用和敷衍我,那个少年可是陛下要保护的人,你可知道我此次背负了多大的风险,要是被陛下知道我私下见过黑蓬,会如何去想。”
李应的声音极冷,他的目光看着朱敬子,如同一只猛虎盯着树丛中的猎物。
“哈哈……”朱敬子见状,手摇折扇,干笑两声,说道:“将军何必找理由来压我一头?你我都是为丞相做事,就算陛下怪罪,丞相也可保你无事,这些将军心知肚明吧。”
他的这句话说出,李应脸上的神色不变,但是眼神深处的一些东西产生了变化,好像眼神中迸发出来的那股冷光,瞬间没有了逼人的寒冷,只是变得徒有其形。
“再说,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对陛下的了解,他要保护的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正要保护的人,一种是保护起来待他日后亲手毁灭的人,而前者,这世间并没有几人。依在下想来,堂堂一百零三中郎将要是想不清楚这两点的话,也不会将黑蓬带到这里吧!”
朱敬子说完,“啪……”一声合上折扇,看向李应,目光紧紧逼视。
李应见对方目光袭来,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摇了摇头,道:“朱兄果然人中豪杰,看来我义父的眼光依旧毒辣啊!”
李应说着,在茶盘中拿出新茶杯,斟满茶后放在了朱敬子身前。然后拱手,正色道:“朱兄莫要错怪,李应也只是俗人一个,这人族广袤土地上,恐怕没有几人做了陛下命令之外的事情,还依然可以谈笑风生。”
闻言,朱敬子也是一笑,端起茶杯,一口饮下。
“将军对我,莫要心存警惕,你我都是为丞……咳,都是为陛下效劳分忧,所以是在一条绳子上跳舞的蚂蚱。”
“那以朱兄高见,现在对这黑蓬应该是什么态度?”李应问道。
朱敬子沉吟片刻,才说道:“不管咸阳那位至高存在,是要保护他还是要亲手毁灭他,此子身份定然不会简单。而且疑似是丞相要寻找的人,就更加耐人寻味。我觉得明面上不妨先全力配合他,和他多做接触。暗中推波助澜,置他于极为被动的局面当中,他自然会露出端倪。”
李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朱兄所言有理,如此可行!既遵从了陛下意志,也可为义父分忧。若真是咸阳深宫里没有露过面的那位传人,就另当别论了。”
“将军以暗号示黑蓬来此,黑蓬既然看得懂将军的意思,自然知道是要暗中前来。但他偏偏就在比赛完之后,光明正大来到此处,应该是黑蓬施展给整个淮阳城的障眼法。”
朱敬子说完,指了指淮阳广场的方向,准确地来说,是淮阳广场正对面的另外一处恢弘的府邸。然后手指一转,在空中划弧,将整个淮阳都指了一遍。
李应见状,恍然大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朱敬子点点头,笑而不语。
淮阳城以裴家为首的几大家族,依旧停留在淮阳广场不远处的阁楼之上。
他们透过窗户,看着广场上正在进行的会武,眼神中并没有多少色彩,而显得有些许空洞。
很明显,在场的七八个人,每个人都没有心思再看接下来的比赛。他们不同声色,各自思考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气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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