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白衣还在纳闷袁大司马怎么会在船上?不是病了么,病了的人还能到船上晃悠么,而且,这是哪里?这可是睢州,万里平地无山河,何来的船啊。
另一边,周士朴微微一顿,随即大笑道:“莫非,袁家山落成了?”
“是!”袁枢恭恭敬敬的朝周士朴行礼,道:“诸位随我来,这就去瞧瞧父亲。”
下面早就有仆人拉过来两套豪华的车马,袁枢伺候周士朴蹬车,又邀请苏白衣、杨卷和自己同车,吱吱呀呀的从袁府出来,沿着南北向的中轴大街一路向南而去。
当然了,期间苏白衣几次三番的探问,才知道这所谓的“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其实不是船,而是建立在睢州城南门内一处水洼里面的一组外形像船的建筑,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袁家山,属于袁家私宅,袁可立养老专用的别墅群。
这一处船型的别墅群,耗资无数,历时整整六年方才落成。
马蹄哒哒,车轮吱吱呀呀,过了半刻钟左右,终于来到了睢州城南门内那一处水洼子,苏白衣下了车,远远的朝水中望了一眼,心中也是震撼至极。
眼前碧波荡漾,足足有上百亩的水面,周围全部用大理石砌起了台阶,并栽种了一圈垂杨垂柳,此刻正值盛夏,在发白的日光里看到如此阴阴郁郁的绿色,人的心都有一股清凉。
水面正中央,正如袁枢所言,是一个船型的小岛,中间低两边高,上面起起伏伏从南到北建立起一组规模宏大的建筑,红墙青瓦,花木小经隐约可见,真如人间仙境。
袁大司马袁可立幼年起于微末,贫困的家境几乎无法支撑学业,还是后来董其昌莫名其妙的遇见他并将他带到了上海一同读书,二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起捡肥皂的。
但是一旦袁可立位居高位,家中可谓财源滚滚,短短三十年间,便能够修建起如此规模宏大的重楼玉宇,看到这些,苏白衣心中对于袁可立的敬仰之情顿时便削弱了一分。
说到底,袁可立那些官面上微薄的俸禄,即便领三百年也不可能拥有如此的家业,那么他这份家业的取得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其中或许有亲朋的投献,或许有友人的资助,或许有宫里的赏赐,可恐怕和民脂民膏也少不了关系吧?
万恶的旧社会啊……
“怎么样?”
袁枢大腹便便,很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挨着苏白衣的旁边站定,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清俊飘逸一个敦实如……山。
从远处看过去,还真是有点相(滑)得(稽)益(可)彰(笑)。
“算是归德府头一份了!”
面对袁枢的炫耀,苏白衣表现的很是淡然,只是点了点头说出实情,然后眯着眼睛往湖中间看,其实内心却是在叹气。
这是一个社会的风气,抛开袁家不说,归德府里面的沈家、余家、杨家等等,哪一个不是高门大院,哪一个不是欺男霸女?
文人士大夫治天下,当然要给自己谋取利益,袁家自然也不能例外,这是一个时代的特性,也怪不得袁大司马。
袁枢一边继续在苏白衣面前嘚瑟,一边摇手,湖中顿时飘过来一艘不大的彩船,摇摇晃晃的在几人脚下靠了岸。
“走吧!”袁枢挥动着肥胖的手臂还有比手臂更加肥胖的大袖,带着众人上了彩船,下人们便又晃晃悠悠的开船,行至水面正中央,这货突然艺兴大发,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道:“真是好景色,可惜现在是白天,若是到了月圆之夜,泛舟于这湖中,便能体会苏子那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之妙境。”
转眼便到了湖中心的小岛,几人舍船上岛,从南面而上,迎面便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青石雕刻,共有三层,石牌坊前的柱子旁摆放着四尊兽像,衬托的整个石牌坊甚是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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