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依然酸涩的眼眸,心定了下,才猛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的人,便先下意识往床边退去一点,她没有忘记,昨晚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抱着她的人是北冥连城,她有点怕……
回过头,当看清视线里那张熟悉的脸孔之后,她才狠狠吁了一口气。
还好,是他。
北冥夜明显有点睡眠不足,被她惊醒之后,那双眼眸依然写着点点迷蒙的气息,见她已经快要退到自己的手臂之外,他下意识身手将她揽了回来抱在怀中,埋首在她颈窝里。
声音哑哑的,带着未曾清醒的困意,在这样的清晨,说不出的性感诱人:“陪我再睡会。”
名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搂紧自己,安安静静窝在他怀中。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现在回想起来,等他们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只怕已经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分,至于现在……
眼角余光往墙壁上的挂钟望去,不过上午十点,他出门行动折腾了一整夜,前后睡不到五个小时。
她目光柔和了几分,哪怕心里还有许多问题,好奇着想知道,这时候也只能陪着他继续睡一会再说。
两人都闭上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先后响了起来。
这里是睡得安稳了,有些人的恶梦却在此时才刚开始。
酒店的医疗室里,女人尖叫的声音随着她的醒来,不过是几秒的功夫,已经响彻了整个房间:“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不……不要开枪,不要!好疼……夜,夜,救我!救我……”
“霏凡姐,你已经安全了,霏凡姐,你清醒点,你安全了,那个杀手已经死了,别怕!”北冥黛黛被她尖叫的声音弄得心头一阵酸楚,一直用力摁着她的心门,不让她挣扎着起来。
听到“杀手”这两个字,俞霏凡更加惊慌了,根本不听她的,只一个劲叫北冥夜的名字。
医生看着站在一旁的北冥洵和东方辰,建议道:“她现在情绪不稳,要不要给她打一针,让她安静一下?”
手术才刚做完,子弹虽然被取出来了,但伤口还没有愈合,这个时候还闹腾下去,万一撕裂伤口,到时候只会伤得更为严重。
北冥洵正要答应,北冥黛黛却急道:“镇定剂对人体不好,先别慌,我再劝劝她。”
她看着俞霏凡,努力劝道:“霏凡姐,你乖,别再乱动,否则他们会给你打针,别再乱动了,乖!”
也不知道劝了多久,俞霏凡才终于安静了下来,麻药过去了,身上两处枪伤都在撕痛,痛得她眼泪鼻涕几乎全掉了下来。
北冥黛黛一直守在她身边,极尽耐性地照顾着。
终于,俞霏凡彻底冷静了下来,医生给她挂上针水,里头有止疼的药物,也有一些助眠的药剂,只是药效不大,还没有那么快发作。
看清站在周围的人,已经躺下去的俞霏凡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又滑了下来:“他真的那么无情,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没有人说话,只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北冥黛黛看着她,试着柔声安慰道:“老大昨天晚上累坏了,现在还在休息,等他休息好会来看你的。”
闻言,东方辰也帮腔道:“昨晚夜冲在最前线,任务最重,直到将杀手完全控制下来之前,他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过,他比谁都累,就让他先休息一会,等他醒了一定会过来的。”
他虽然能说会道,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太擅长去安慰人,这张嘴,多是用来损人的。
俞霏凡没有说话,只是眼角还挂着泪。
北冥洵看到她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过意不去,他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今天还在刮台风,医生说最好让你现在这里休息,等台风过去了再回市区。你放心,我们从外头请了几个医生过来,都是东陵有名的医生,医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俞霏凡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看着天花板。
北冥洵见她这样,心里更加不好受了,昨晚他的任务就是守护她和名可,现在有人在他的守护之下受了伤,便是他的责任。
他眼底闪烁着愧疚的黯淡,轻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我……”
“不是你。”俞霏凡眼波终于有了点动静,侧头看着他,看了一会,眼底的哀伤渐渐便成了浓浓的怨恨:“是名可,是名可故意害我,是她!是她!”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心顿时就拧紧了,紧得完全化不开。
她忽然又变得激动了起来,眼泪顿时淌了一脸,眼底的怨恨浓烈得足以将一个人活活烧死:“是名可,她故意撞倒我,还压在我身上,甚至大声告诉那个杀手我在那里!她想要借刀杀人,她想杀我!”
她声嘶力竭地骂道:“她要杀我!那个贱女人,她早就想弄死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霏凡姐,你不能激动,不要乱动!”北冥黛黛顿时又慌了,这次怎么把她摁回去,她也还是激动得想要起来,就连北冥洵也帮忙摁着,俞霏凡依然一边大骂一边要爬起来,整个人如同疯狂了一样。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医生,给她打了一针,让她平静睡过去。
“她会睡多久?”北冥黛黛问道。
“用的量不多,两三个小时会醒来。”医生平静回道。
北冥黛黛吁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躺在那里一脸苍白的女人。
汗湿的长发凌乱地落在脸上,让她本来就已经惨白得完全没有一点人色的脸更显病弱,北冥黛黛身伸手,为她将脸上的湿发撩回到耳边。
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她手指一顿,眼底的怜惜顿时被怒火取代。
名可,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敢害俞霏凡!她居然想要借刀杀人!
霏凡姐现在激动成这样,说的话一定是真的,毫无疑问,一定是名可害的她!
她只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心肠居然恶毒到这地步!
心里蓄了一分浓浓的怒火,她一咬牙,转身就要往医疗室门外走去。
竟敢在她的地方害她的霏凡姐!名可,她真是活腻了!这次她主动害人,就算是老大也不会放过她。
她倒要看看,老大是不是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连霏烟姐都忘了!
等俞霏凡彻底睡过去之后,北冥黛黛眼底冒着怒火,转身出了医疗室的门。
正要大步往宾客部走去,身后一人追了过来,一把扣上她的腕。
“你刚才没有听说吗?是名可故意害霏凡姐,甚至大声告诉杀手她的所在!”她用力想要将他的大掌挥开,却始终有点力不从心,要是再使力,只怕两个人都要受伤。
抬头等着北冥洵,她眼底的怒火不减半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霏烟姐临死前交待过老大的话?你是不是也觉得,一个名可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
今天她要害的人是俞霏凡,明天呢?谁能保证她明天又会想到害谁?
一个心肠这么恶毒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留在老大的身边?让她留下来,老大早晚会被她害死的!
“证据呢?”北冥洵盯着她,沉声道:“俞霏凡说名可故意害她,这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你是不是有证据可以证明她说的不是假话?”
“你什么意思?”北冥黛黛盯着他,气得眼都红了:“你难道认为霏凡姐会无缘无故诬陷那个女人?北冥洵,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宁愿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霏凡姐?”
“如果是其他事情,我愿意相信俞霏凡。”北冥洵紧抿着唇,不想在这话题上说太多,只平静道:“你明知道她喜欢老大,但老大现在一门心思在名可身上……”
“所以你怀疑霏凡姐是为了报复才故意这么说?还是你觉得她为了诬陷名可,连自己的命愿意搭进去?”人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要怀疑!
“我不怀疑什么,但一切讲求证据。”北冥洵松开她的手,无奈道:“老大还在休息,有什么事等他醒来了再说,如果你认定是名可做的,也请你冷静一点,找到证据再说,否则单凭俞霏凡几句话,别说是老大,就是我和连城也不会相信。”
北冥黛黛不说话,只是用力握着拳头。
北冥洵见她总算冷静了些,才轻吐了一口气,淡言道:“如果我说昨晚是名可拿自己的生命帮了我,你信不信?”
北冥黛黛猛地抬头看他,薄唇微动。
她……不愿意相信。
北冥洵继续说道:“昨晚俞霏凡被杀手挟持,想强迫我出去,负一层的灯光又全都被灭掉,在大家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下,谁先动,谁就危险。”
昨晚的事情,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如果那会名可出了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跟老大交待。
“我为了救俞霏凡,只能冒险回头,是名可怕我太被动,用自己作饵将杀手引出来,我才有机会将杀手制服,但,她的危险你可想而知。杀手已经开了枪,如果不是我先一步打中他,如果那丫头不是自己激灵扑在地上,现在,躺在医疗室里的一定不止一人,也许,是多了一具尸体。”
他盯着北冥黛黛,目光柔和,却坚定:“昨晚不仅老大看到了,就连连城也看得清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向他们求证。”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他相信名可是个歹毒的人,主动想要害人性命,他怎么会相信?
别说他不相信,就是老大也连城也不会相信的。
北冥黛黛不说话,她不是怀疑他的话,北冥洵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编织这样的谎言来骗她,她只是不敢相信,为了帮她,那女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可霏凡姐刚才那么激动,在那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有心思撒谎……
“昨天晚上躲在酒窖里的人不少,你要是真想找一个答案,可以去问问他们。”虽然在那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都只会顾着自己逃生,但也许真有人注意到她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不一定。
他反正是不会查证的,现在伤的是俞霏凡,他虽觉得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错,但,相比起来,他更觉得欠了名可。
至于北冥黛黛,她想查证他也不会阻止,只要她能找到证据,他不会偏帮谁。
北冥黛黛最终还是彻底冷静了,只是冷静之后,忽然经开始迷茫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如果是名可亲自跟她说刚才的事,她一定冷笑而不屑一顾,但,说起来的人却是北冥洵。
那个女人真的会这么善良吗?如果,昨晚酒窖里真的有员工看到她们的事情……
……
名可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二点过后的事情,这次醒来,她很明显就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气息在床边散开。
她眨了眨眼,看清坐在床边那道身影,人顿时就彻底清醒了。
北冥夜醒了,如今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绞着手指头慢慢迎上他的目光,心里的不安不断在扩散,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轻声问道:“我……我想去洗手间,可以吗?”
北冥夜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
名可终归是有点憋不住了,虽然北冥大总裁的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但,总得要让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再来收拾她吧?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昨晚的行为,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她还是清楚得很。
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她试探性地掀开被子往床下爬去,直到套上拖鞋,他还是一点举动都没有,她憋着气,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套了鞋子便迅速往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关了门,抵在门后,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当北冥大总裁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那份压抑的感觉真的叫人难以承受,哪怕已经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她还是没办法面对他的怒气。
只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不管有没有勇气,也总得要面对。
等会出去之后他会怎么样?会骂她还是揍她?抑或直接压倒在床上,狠狠惩罚上一天一夜?
事到如今,居然宁愿他在床上惩罚自己算了,那样的惩罚,虽然身体会很累很疼,但至少惩罚过后,他们的关系就会好起来。
要她面对他冷寂的眼神,她宁愿吃点苦头,熬过去算了。
名可在浴室里直接就待了近半个小时,因为心里不安,一直不敢出去面对,竟慌得连时间都忘了。
等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之后,另一种不安顿时涨满心头。
犯了错还不赶紧去认错,甚至还想逃避,这不是更让人生气嘛?怒火越烧越旺,到最后极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北冥大总裁那里,只怕现在已经气得火都能烧完整个房间了!
她深吸一口气,赶紧将自己收拾妥当,才迅速将浴室的门打开,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只是心里很奇怪,他要是气得不行了,怎么不来踹门?
以他那脚力,只需一脚,十扇这种门都不够他踹的。
房间里,男人已经换上一套玄色休闲服,再套上一件深色毛线衣,坐在椅子上看早报。
不知道是气到极点反倒失了继续气下去的动力,还是说他依然将一肚子火气压抑着,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竟是优雅甚至慵懒的,从他表面看来,一点都看不出他有生气的意思。
名可第一次看到他穿这么悠闲的毛线衣,他似乎特别钟爱玄色系的衣服,从头到脚基本上都是这个颜色,就连他在帝苑那只大到让人乍舌的衣柜也是一样,打开柜门一看,一半全都是玄色或者黑色的服装。
当然,另一半是五颜六色的,那是她的衣裙服侍。
眼角往墙壁时钟一看,名可立即心头一紧,大步走到衣柜前,取了衣服就要往浴室走去。
一点了,连午饭都没吃。
“五分钟。”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已经没多少耐性了,淡漠的话语里藏着让人不敢质疑的命令。
她加快了步伐,这次不到五分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北冥夜将手里的报纸随意放在一旁,站起来往外头走去,名可连半秒都不敢耽误,一边出门,一边将一头长发随意挽起,松松垮垮束在脑后。
餐厅里没多少人,只有北冥连城和慕子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着,正在吃午饭,其他人大概已经吃过饭离开了。
北冥夜和名可走了过去坐下,随便点了两份简餐。
虽然现在刮台风,上岛玩的只有他们这些人,餐厅冷清得很,但侍应甚至厨子可都一点不敢马虎,只是伺候几个人,也和平时没有多少区别,做事严谨得很。
这次名可认真看了北冥连城和慕子衿一圈,没发现他们有受伤的地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除了心慌不安,几乎什么都忘了,也忘了昨晚那场激战里头,基本上所有人都参与了。
看北冥连城今天脸色不太好,估摸着今天的他不怎么好相处,她看着慕子衿问道:“昨晚……大家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慕子衿顿了下,本想说实话,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了,他淡淡道:“俞霏凡不是受伤了吗?这事你也该知道。”
名可知道俞霏凡受了伤,还伤得不轻,当然也知道等会吃过饭,北冥夜一定会去看她。
她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其他人,不过,这几个人似乎都不怎么想跟她说这个问题,不知道是觉得跟她说浪费时间,还是不想让她担心。
侍应很快将两个人的简餐送了上来,名可不再说话,只低头吃饭。
不远处的电视上放着午间天气预报,据说台风今晚应该会彻底过去了,事实上,今天出来一看,风力比起昨天晚上已经小了很多。
她看向身边的北冥夜,迟疑了下,才细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俞霏凡还受了伤,大家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去游玩,等台风一过,他们就该回去了吧?
“看天气。”北冥夜端起咖啡杯尝了两口,自顾着低头进食,不理会她,看这模样竟像是饿了很多天,一直没有吃饱那样。
名可心里微微有点发酸,他又累又饿,却一直在等着她,直到她自己醒过来,就连她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一直不出来,他也还是在耐心地等着。
忽然就觉得自己对他的害怕太没意义了,就算他会生气,那也不过是因为气她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如果不在意,何必生气?
面对他这样的怒火,她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一直在想着逃避。
忽然之间,真心觉得自己太不该!
“对不起。”眼里心里只剩下这个男人了,在他微愣的同时,她凑了过去,在他脸庞上轻轻吻了下。
迎上他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这次她大大方方,再没有半点躲避,柔声道:“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好,当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北冥部长靠近杀手的时候,如果杀手没动静,他一定比北冥部长更快发现对方。”
她低垂眼帘,深吸一口气,才有迎上他的视线,坚定道:“就算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他是你的兄弟,如果他有事,我……怕你会难过。”
这些话都是真心的,绝对没有半点矫情的意思,她对北冥洵的感情算不上很深,如果他不是北冥夜的兄弟,她不一定有那样的勇气。
北冥夜垂眸看着她,眸底不知道闪烁着什么。
同桌的还有两人,但在此时似乎都已经被彻底忽略了,慕子衿只是低头吃饭,不参与,就算心里不认同,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责备太多。
北冥连城只是盯着桌上那只咖啡杯,眼神有几分被凝固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北冥夜才收回落在名可脸上的视线,淡淡道:“吃饭。”
名可有点理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还要继续生气,还是愿意原谅她了?
人呆呆地看着他用餐,他也不在意,更没有理会,用餐的姿势说不上有多优雅,但却好看得很。
她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面,盯着他的目光就成痴迷了,看着他薄薄的唇瓣上沾上了油渍之后,比起平时更显得红艳性感,让人越看越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在被彻底蛊惑的女人中了邪一样想要靠过去的时候,北冥夜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濯石一样明亮的眼眸里终于跳跃着一点让人难以察觉的愉悦光芒:“我不介意你投怀送抱,但是不是该等到回了房间之后再来?”
等回了房间再来……
名可眨了眨眼某,慢慢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等回过神来,想起这里是哪里,身边还有什么人之后,脸一烫,人差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但她没有,深知这时候再尖叫,就连餐厅的侍应都要被惊动了。
谁说红颜祸水?对她来说,蓝颜才是绝对的祸害!
没事张那么好看做什么?就连嘴唇都比女人好看,只是看上了眼,不知不觉人又陷进去了,简直和嗑了药没什么区别。
太……丢人。
她慌忙低垂头颅,状似专心地吃饭,不再理会任何人。
丢人丢到家了,以后还怎么在子衿和连城队长面前做人?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竟连花痴都要对她自叹弗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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