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泽睁开眼,世界依旧被黑夜统治,扭头看一眼床头柜的云朵时钟,莹莹的屏幕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快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啊,光芒正在地底深处聚集等待集结号的吹响,奋力拼搏才能杀出生天。
他坐起身来,头脑里出奇的清醒,这么多年商场征伐,巨额投资的轮转,富贵险中求的种种冒险决策,以及自小所受的严酷却高效的精英教育,让他在短暂迷失之后,迅速杀出重重迷障,走出歧路,将一切都拨乱反正回到事情本质之上。
哈,他有些自嘲自己过去几天的失态,这才多大点事儿,真是关己则乱。他靠在床头,大脑飞速运转,不多时心中就有了路数和决断:首先,他不会放弃司南,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并不是生活的好状态,没有所爱之人,就没有牵挂;没有牵挂,一个人和这个世界,也就没太多关联,而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也不是对生命负责的态度;其次,蒋山那里,他从最初父母罹难遭遇变故的天崩地裂中缓过神来之后的十几二十年中,的确是有过怀疑,也发现过一些蛛丝马迹,但本性的良善和害怕失去至亲之人的恐惧,让他否定了自己,如今也是时候去探究真相如何了,毕竟,自己已不是当年黄毛小儿,如今的他也算是社会精英,芸芸众生之中的佼佼者,自有强大和过人之处;最后,无论司南背后之人是何用意,他并不关心,这不是重点。为父母寻求公平,为自己追求幸福,人啊,到这世上走这一遭,总不是白白来的,如果没有竭尽全力的奋斗过争取过,有什么意义呢?
他眼神逐渐清朗坚定起来,久违的微笑又回到了唇边,他自己比以前更强大更有力,嘿,小姑娘,你的心上人历经劫难终于可以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你了。
天慢慢亮起来,陈凯泽和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新的一天开始了。他拿起相机,看一看在陵里拍摄的照片,决定去趟蒋山那里。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他打开电脑,飞快的查询着什么,一边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煮一杯香浓的Esess,斟在厚厚的、和鸡蛋尺寸差不多的专用咖啡杯里,看着咖啡的油脂随着倾泻在表面泛起厚厚的细腻的泡沫,香味随之冲进鼻腔,令人精神随之一振。一杯浓香的咖啡下肚,甘苦的后味在舌尖久久不肯散去,该查的资料也差不多了。陈凯泽站在穿衣镜前,面无表情的随便抓起一件衬衣套上,目光似乎涣散,但在低眉敛目的瞬间,却如电如刃。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道德经》这几句话,就是破茧重生后的陈凯泽,他比从前更内敛更敦厚,只在这温文尔雅中隐藏了致命杀招,如果说从前的陈凯泽是无可挑剔的绅士,如今的他,则更像百年来隐藏在人间的吸血鬼伯爵。
转身出门,在清新的晨光中,车子如出鞘的宝剑,直直指向蒋山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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