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芈凰醒来,就看见在鹿鸣苑中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驸马呢?”芈凰起身问道。
“成公子来访,驸马和他去了水榭。”司琴听到声音,从外间抱着一叠衣裳走近回道,然后殷勤地为她更衣梳洗。
一切完毕,司琴问道,“太女,可要去看看?”
“嗯,去看看吧!”
这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还是为了昨日之事?
用过早膳的芈凰,在侍女的带领下,穿过诺大的鹿鸣苑,漫步走进鹿鸣苑中唯一的水榭,正看见两个男人临水对弈。
水榭内轻纱飞舞,水榭外百年梧桐,参天蔽日。
黄叶随风飘落,片片洒落在湖面之上。
湖光冬色,碧波水榭。
两个世所少见,风仪翩翩的青年男子,一撩衣袍,相对盘腿而坐。
一黑色华袍,一白色长衫,相视一笑。
二人年龄,相貌,身份,家势,才华,样样都旗鼓相当,只听坐在左手边的黑衣男子捏着一子,微微一笑,将左手边装白子的棋瓮推了出去,“还以为自我大婚以后,你大概永远不会登我家的门了!”
白衣男子接过棋瓮,捡了一颗棋子在手,说道,“你都给我安排好了上门的理由,我岂有不来之理。”
然后就着二人中间的棋盘,你一子我一手,快速地过了一百多子。
越到后面,二人速度越慢。
若敖子琰扬眉看着对面嘴角紧抿的成嘉,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不下了?”
对面而坐的成嘉,捏着棋子在指间缓缓摩挲,眉头微拧。
半天,手中的棋子,将落不落。
散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的棋子,正如乱世中的命运,不知何去何从。
缓缓说道,“不知下在何处!”
若敖子琰轻语道,“不过是先胜一手,何至于让你如此举棋不定,接下来我才是最关键的一棋。”
成嘉闻言终于落下一子,只是此棋下去,满盘白子步步陷入死境。
“嗯,你无路可走,自然不知下在何处,因为何处都是死路。”
仿佛早就料到,若敖子琰不紧不慢地轻笑说道。
抬手间于天元之位,“乒”的一声敲下最后一枚黑子,立时原本散乱的大片黑棋,好似化为一头腾飞的长龙,整个飞腾而起,将白子绞杀无余。
而巨龙之首,正是位于天元位的最后那枚黑子!
成嘉见此唇瓣失笑摇头,投子认输,“这局我又输了。”
若敖子琰捏着一子,丝毫不意外,缓缓说道,“不仅这一局,你赢不过我。还有这一赌,我都赢了。”
芈昭废了,芈凰当上太女。
十年之赌,他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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