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宫外,若敖子良和老司徒等一众大臣被赵常侍挡了回去,“各位大人,大王说了,这两日王妃身体欠安,不容有失,所以各位有事来日在朝堂上禀报,不见客。”
然后转身冷着脸就命人锁了宫门。
不准任何朝臣再扰。
众臣站在紫烟宫的阶下,吃了一个闭门羹,顿时灰头土脸。
老司徒没想到这样就被楚王拒之宫门之外,眼见众臣心生怯意,开口道,“王妃即将诞子,这是喜事,以后小公子出生了,于我们世家更加有利,众位不要灰心,我们当为大王高兴,此时更应该替大王分忧,提早一步提出易储之议,这样也免了大王两难之选。”
“既然大王这边走不通,我们就去刑狱司!”
众臣颔首,“好!”
……
刑狱司中,审讯室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负责保护老万他们的小什长焦急地冲进来大喊道,“太女,陈庭理,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众臣集体联名上奏要罢免太女殿下。”
小什长的话落下。
让准备再度提审司徒南的众人,不得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而审讯室中与他们僵持了一整夜的司徒南,大笑着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芈凰,“我说过你们杀了我,只会激起满朝文武的不满,如今来了,你们一个二个都会不得好死,为我陪葬,而太女殿下的这顶凤冠,怎么来的,就得怎么摘去。”
芈凰十分平静的抬起头来,淡淡看着他道,“司徒南,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你的脑子,前晚的车祸,你真觉得只是意外?”
“哼!只怕就是你做的。”
司徒南面色一暗,硬声道,“别当我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的用心,想要挑拨离间,逼我构陷我的好兄弟,然后将我们整个司徒氏还有若敖老大都拉下水。如今,你刑讯我一人,不过我一人死;我若是招了,死的就不是一人。”
“那你还真是聪明!”
芈凰点头赞道,对司徒南这种人,她已经懒得多说,连大刑都懒得再上。
“我当初还真想挑拨你和若敖越椒的关系,可惜有人动手比我下手快多了,整个锦街一夜之间被他毁去大半,听说当时跟在你身边的护从全部意外死去,唯有一个女姬现在生死不明!”
“司徒公子,你还真是走运!”
说完这一句话,有人打开审讯室的铁门,芈凰带着凰羽卫缓缓走出大牢,而被凰羽卫和狱卒齐齐拦在大牢外的老司徒等众臣的嘲嚷声,责问声,漫骂声,吼叫声……
一瞬间如洪流般涌了进来。
将针落可闻的大牢顿时掀翻上天。
……
自从锦街遇乱,刑狱司又征调了五城兵马协助护卫,再加上流民案的聚焦,早就成了平民百姓平日的聚集之地,每日还会有从下面各郡县前来报案登记的百姓守在大门外,所以人来人往。
此时他们与老司徒带来的众臣还有私人部族混杂在一起,将陈晃一人包围其中。
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
百姓们想要上前帮忙,可是却被老司徒等众家带来的部曲手持长戟全部隔绝在外。
只见陈庭理一人被团团包围,渺小无依,众人挤攘漫骂间,他就像一叶偏舟,周边都是洪水巨浪,将他瞬间淹没。
他们想要出声声援,可是面对的都是明晃晃的利刃。
陈晃想要出声解释,甚至制止他们。
可是声音全被压住。
……
只能任所有氏族对准了他一人和整个刑狱司发起攻击。
“陈庭理,本司徒原本敬你乃是右徒妹婿,你怎么能也这么不分清红皂白拿人?”
“不知小儿犯了什么罪,居然可以随意捉拿!”
“若是你们刑狱司再不释放司徒公子,后日,我们将在外朝上一起弹骇尔等!”
“就是,太女这样作为实在让我等众臣失望,枉为储君……”
“还有把若敖司败叫出来!”
“这个事情,他身为司败,必须给我们所有朝臣一个说法。”
……
审讯室内,听到那一阵阵的喧哗和吵闹声越来越大,司徒南勾唇一笑,不屑地看着众人,“怎么你们还敢对本公子又打又杀吗?我父亲带人来了,你们如果继续对我用刑就是明知故犯。”
众凰羽卫闻言纷纷住手。
面面相觑。
阿信神色愤怒,却还是不甘心地收起了他的拳头。
随着老司徒而来的众多朝臣蜂堵在刑狱司的大门前,已经聚集而来很多围观的平民寒门士子,就连若敖子克听到动静也带人走了出来。
一脸惊讶地道,“各位大人,怎么到我刑狱司衙门来了?”
“还有司徒大人,怎么去而复返?”
老司徒冷冷看着若敖子克,知道他也不过是利用自己挑起风波,遂也不再客气,当先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那若敖司败,老夫问你,这刑狱司,你是怎么管理的,居然没有玉令,下面的庭理就可以随意拿人用刑?”
“司徒大人怨枉,司徒公子之事,是太女下的命令,与本司败无关。”
若敖子克立即推脱地一干二净,“若是我下的命令,昨日怎会带老司徒去作保司徒公子?”
“那我儿司徒南为什么会被抓进去?请司败大人告诉我他是犯了哪条哪律,居然会被抓了进去,而且没有任何文书和玉令。”
老司徒冷笑一声,指着大牢的方向问道。
若敖子克及其幕僚无法作答,他干脆转头看向一直无法说话的陈晃,“陈庭理此事情因你而起,要不你来解释?”
被包围在当中的陈晃这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可是只听若敖子克语带威胁的话音一转,“如果陈庭理今日解释不了,那本司败只能据实反应你的失职,并当即命你停职休整,此案,你也不用参与了!”
这是要卸磨杀驴。
陈晃眉头一簇,看向他,不禁神色一变,同样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司败大人,司徒公子之所以被抓,是因为他涉嫌包庇弦氏商行,掩护他们不法强圈流民为奴的罪行,为他们在楚期间张开权贵的保护伞,甚至在后期我刑狱司调查此案时,多次借五城兵马司之名,妨碍刑狱司执行公务,阻挠我们查案,而今司徒南遭遇车祸,我们怀疑乃是有人派凶杀人!所以抓他回来审讯调查!”
“陈庭理,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若敖子克一笑,然后眼神也冷了一度,“我刑狱司掌的是司法和庭狱,陈庭理,你不要忘记了没有证据,话不能乱说!”
老司徒闻言面色黑沉,沉声道,“你说本司徒之子曾经在职五城兵马司期间,为郑国弦氏商行张开保护伞?……真是可笑,证据从何而来?”
面对众家指责,陈晃神色不变,镇定回道,“这些自然是由弦氏商行之人供认不讳的,我们才会抓人核实,刑讯也是调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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