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浪兄相较于你的心胸和你手中的剑,我却还是差了许多啊。”
月色在洞庭湖水的湖畔显得格外明亮,崖上,江诚转过身看着来人,却是发出一声感慨。
他的确差了一些。
纵然力量上要比之浪翻云要强大,但人若是一味的追求力量,终将还是被力量所压垮,唯有追求智慧与心灵,人才能取得长久的进步。
“我观阁下肌体强健不似常人,仿佛精铁打造,内部充斥得却是坚韧强猛的橡皮。
你年纪轻轻,这具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却是不啻几头猛虎,似你这般的人,江湖上无甚声名,却不知上官鹰是如何将你请来的?”
对面,那浪翻云闲逸地驻足在崖上,只看江诚一眼,似乎就轻易把江诚完全看穿。
他貌不惊人,身形雄伟,面容粗犷,皮肤粗黑不用说,双眼细长而常常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
他腰间系着长达四尺九寸的天下第一名剑「覆雨剑」,头发和指掌都比一般人来得纤细,手比普通人长了最少二至四寸。
尽管丑陋,但其卓绝的气质,却是瑕不掩瑜,脱俗出尘。
立在这位传奇剑手的面前,江诚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对方的可怕。
似乎得了道,对方已然融入了自然,融入了这周围的一切环境。
或许西门吹雪的剑是无情剑,执着于剑的本身。
那么浪翻云的剑却就是有情剑,执着的不是剑的本身,而是心中的情。
相较于还未经历紫荆巅一战的西门吹雪,经历了感情更迭后的浪翻云,显然更为厉害可怕许多。
“浪兄既然对我的来历感到好奇,不妨就指点一二,或许你就能根据我的出手,判断一些出处?”
江诚收敛了心绪,双眼直视向浪翻云。
二人的目光如锋刃交击在一起,使得四方吹来的湖风都变得凌厉锋锐了几分。
浪翻云神态悠然,江诚目光含笑。
但那一刹,如雨般细微却凌厉的剑意顿时便与一股吞日蚀阳的炽烈剑意焦灼在了一起。
浪翻云站在那里,衣袍猎猎,人似乎已经都要消失在了天地间,若不是双眼还能看到对方,几乎就以为对方是一团空气。
相较而言,江诚脚下的地面已然开始寸寸裂开,宛如受到风雨侵袭,竟然冒出许多细小的孔洞。
坚硬的石质无形间被洞穿,松软的土层似乎一刹那就要坍塌下去。
江诚的身形却仿佛被风牵动的风筝,略略飘起,竟是脚尖触着脚下的地面,给人要飞掠而起腾空而去的感觉。
他身法如鸿鶱凤立,走鸾飞凤,便要巡视八荒。
然而对面那宛如无穷无尽的剑意如暴雨瓢泼而来,纵然是一轮大日也要给淹没了。
蚀日剑意在对方那覆雨剑意下苦苦支撑,莫说蚀日,便是破开这一层厚厚的雨幕都显得困难。
一声潮汐扑上了岸。
“吼!”
江诚脚掌突然落地,一股无比恐怖的气势转而替代了蚀日剑意,化作龙吟象嘶蓦然张开。
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全身肌肉蓦然拧成了一股就要弹开,似已化成了龙与象。
一股凶猛、野蛮、狂霸、张扬的气势。
自他的身上轰然爆开。
浪翻云眼中寒芒爆闪,全神贯注盯在江诚的身上。
一股股强猛的气劲在二人之间来回激荡,好似又千万根针在空气之中穿梭。
周遭地面被穿透成一道道细微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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